我是方司墨,方家的二小姐,上頭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名一青,她是爹的原配生的,同我差了六歲,她總是一副不喜歡我跟娘的樣子,但是說真的,我也不喜歡她,太會捉弄人了,有幾次我都被她偷偷放著的毛毛蟲嚇哭了,我一發出尖叫,屋外就會傳來她的笑聲,很討厭。
我也曾委屈巴巴地去找娘以求安慰,可娘隻是輕輕地摸了下我的腦袋,低聲道:“司墨,你記住,要忍,不論她做了什麼,都要忍。”那時我不明白是為什麼,明明是她欺負了我,為什麼我卻要忍著?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娘的意思,小不忍則亂大謀。
莊哥哥是我見過的長的最好看的男孩子,聲音好聽,人也溫柔,隻比我大了三歲。我喜歡跟他一起玩耍,他教我讀書,寫字,作詩,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了,可惜後來他們舉家去了京城。
隨著年歲漸長,我按著娘和爹的意思開始學著做一個中規中矩的大家閨秀,琴律詩詞皆要出色,所幸我也不負所望,漸漸地有了方家二小姐是個德才兼備的傳言。相比之下,方一青長成了跟地痞流氓似的一個人,為此爹沒少動氣,但念在她已亡故的娘的麵子上還是留手了,每每歎息,娘總是煲一盅湯給爹送去,勸慰幾句,爹就沒那麼氣了。
娘後來跟我講,想抓牢男人便得如此,她不是爹最初的良人,卻是爹如今的夫人,自然得要多上心以展現自己賢良的一麵,爹才會待她和我更好。
我那時不解,隻覺得娘太過擔心了,我是爹的女兒,且處處都壓方一青一頭,他難道還能偏心不成?直到後來那件事發生之後……
在那件事前,我期盼已久的莊哥哥回來了,雖然還帶回了方一青,但這並不妨礙我的好心情,分別多年,心中卻是更加的牽腸掛肚,便是我不通人事,也知道這是對他情根深種了的。
我悄悄與娘說了心思,娘看著我許久,忽的笑出聲,道:“卻是做娘的疏忽了,司墨已經長大成人了,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娘!”我聽得紅了臉,低著頭絞著手裏的帕子,一想到她說的心上人,再一想到莊哥哥的樣子,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娘看著我的樣子,笑了會兒繼續說道:“這有什麼好害臊的?說起來別莊這孩子小時候總纏著你玩,八成是喜歡你的,我去跟你爹講講,讓他出麵跟別莊說說,你們二人若成了好事總是件喜事。”我忍著羞意點了頭,我本以為真如我所願的,卻沒成想,莊哥哥竟在飯桌上就拒絕了爹的提議。
在飯桌上我隻覺得羞愧難當,隻想找個洞鑽進去,也省的方一青一直偷偷打量我,她定是在嘲笑我吧?飯後,我送莊哥哥出去,忍不住問道:“莊哥哥,你心裏的人……是誰?”難道不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