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毓婉這句回複差點沒讓我暈過去。
我急忙跑到衛生間照了一下鏡子。
我脖子上什麼也沒有。我回臥房坐好，拿著手機給她回複道：“你這句話一點也不好笑。”
“我在你背後。”
“我不信。”我繼續喝著酒，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一轉頭就看見趙毓婉真的就坐在我身後的沙發上。就像上次她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坐在那個沙發的同一位置。
我一口酒差點沒有噴出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問她說。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緊接著，短信鈴聲響了，我拿出手機一看，短信內容是：“你個大笨豬。”
我笑了笑，麵對著一隻曾經要殺我的凶惡女鬼，內心前所未有的坦然，這感覺真是說不出來的奇妙。
“你想說什麼？”趙毓婉問我。
我慫了慫肩，說：“我什麼也不想說。”說完，又立刻補了一句：“其實，我想請你喝酒。”趙毓婉噗嗤一笑，“喝酒？好啊，不過你知道我們鬼是怎麼喝酒的嗎？”
我搖了搖頭。
“鬼是怎麼喝酒的？”
“你把酒倒入杯中即可。”
我照著她說的話，在玻璃水杯中倒了一杯啤酒。
剛倒完，就聽見咕嚕咕嚕的聲音。
“真好喝。”
一個無比滿足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
我把水杯拿起來一看，水杯了隻剩下了啤酒的一些沫沫兒。
“厲害。”
我又倒了一杯啤酒，對趙毓婉說：“你以後是真的再也不來找我了嗎？”
“應該是吧。”她說：“咱們萍水相逢，若不是你在殯儀館工作，那日又從一個糟老頭的手裏把我的屍體救回來。我們也不會有任何瓜葛。而幾天前，你又幫助了我一個大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是我的大恩人。”
“大恩人？哈哈，那就不必了。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此後，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你難道不知道人鬼殊途嗎？人要是和鬼在一塊時間長了，人做什麼事情都會很倒黴的。”
“那你遇見什麼倒黴事了？”
“今天上午，一個叫做劉大海的男人，帶著一個名曰石頭，一個名曰老黑的男人去殯儀館向我們索要你的屍骨。你說這事倒黴不倒黴？我都把你的屍體弄走了，他們又來索屍，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嗎？”
趙毓婉說，“那個劉大海是我後媽柳葉青的表弟。雖然我不怎麼認識劉大海，不過我生前也見過他幾次。那男人常年吸食毒品，都瘦的皮包骨頭了，看他的樣子，一隻腳都踏進棺材裏了。對了，那你是怎麼應付的？”
我端起酒杯，回頭看著她說：“我在停屍房裏找到了一具和你體型身高差不多的女人冒充你，他有個手下叫做石頭，人高馬大四肢發達卻頭腦簡單，看都不仔細看一眼，就說那女屍是你。然後他們就把那具屍體帶走了。”
“肯定是我這幾天把柳葉青嚇壞了，所以她才派人去殯儀館中察看我到底死透了沒有。而這次把去索要我的屍體，估計是死要見屍了。那柳葉青知道即便是我死了，也不會放過我的。”
我問趙毓婉，那你接下來準備去哪？一隻鬼，能在人間遊蕩不定嗎？趙毓婉搖了搖頭，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搖了搖頭說：“我一定要找準機會去殺了柳葉青再說，要不然她一定不會放過我哥哥的。她這幾天一直和我父親在一起，我找不著時機動手，所以才讓她苟延殘喘幾天。今天她住了院，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今晚上，我一定不能失手。”
我不知道趙毓婉曾經受過多大的苦難，才讓她對柳葉青恨之入骨。不過我猜測出來，那柳葉青絕對不是一個好東西。柳葉青死了，這座城市又少了一個禍害，也好。
我又在玻璃杯子中倒了一杯酒，“這一杯，我敬你。”
我話剛說完，玻璃水中隻剩下啤酒沫了。
“用得著這麼著急嗎？”
“我要走了。這一次是真的來與你道別的。順便，給你道聲謝。”
我回頭看著趙毓婉，想了想說道：“不用了。我還是那句話，我能幫你的忙也都幫完了，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你，以後真的不要再來找我了。我現在隻想過正常的生活。”
趙毓婉認真的點點頭，“好的。”說完，她衝我微微一笑。說實在話，她的笑容真的很好看。隻是可惜了，英年早逝，唉，人生無常。
我再回頭時，趙毓婉已經走了。
我聽見窗戶發出嘎吱的聲響，回頭去看，兩扇窗戶，一開一合，窗簾被外麵的風吹的刮的很高，發出噗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