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隻聽啊的一連串慘叫聲,張二炮捂著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痛的五官都扭曲了,一手指著近處的墓碑罵道:“奶奶的,連個墓碑也欺負我。他大爺的……”
看見張二炮這副慫樣,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笑完了忙去安慰他。我把張二炮從地上扶起來,指著那墓門說道:“這……這就奇怪了。你不是說那老頭才死了三天嗎?怎麼這麼快就封了墓門埋葬了?這人還沒頭七呢?”
張二炮齜牙咧嘴了一陣,想了一會兒又搖搖頭說:“這麼早把墓室的門封死,那還能有什麼企圖?不就是不想再讓這老頭回去看他那幾個孝子賢孫了唄。你想啊,人死了之後,魂魄還未散去。在大多數人的認知裏,魂魄是要在頭七那天回一趟家的。現在他們的兒女早早就把墓給封了!不就是不想讓這老頭再回去了嘛!”
張二炮說著,我則繞到了墓碑前麵!
抬頭看了一下墓碑,就看見這墓碑上寫著一行大字:先父李桂德之墓。再往下看,發現連個立碑的人的名字都沒有。
我指著墓碑對張二炮說:“這老頭和這亂葬崗上的比起來好多了。起碼還有塊不錯的碑!”
“光有碑有什麼用?”張二炮說:“民間傳說死人的魂魄都是比較講究的。很多亡魂都會把頭七當做自己死後最後一次回去家裏看一看的機會了。而墓門一封,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說起來,這姓李的老頭,可真是夠慘的。”
我有點驚訝,“那他還能投胎嗎?”
“廢話。當然可以。”張二炮像個文化人似的。一本正經的告訴我說:“就這還沒完呢。你以為隻有頭七嗎?那你就錯了。”
其實民間傳說中還有“燒七”這一說。
“燒七”就是從死者去世之日算起,每七天為一個祭日,稱為“頭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末七”,共計49天。民間傳說人有三魂七魄,死後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所以,即便他頭七回不去,他還是有機會的。”
張二炮說完,整個人得瑟的能飄起來似的。我也拍馬屁似的讚歎他說:“沒想到你真有學問呀,連這些陰陽怪氣的東西都知道!”
“這算什麼!老子在殯儀館裏待了那麼長時間,這些東西,怎麼說也得知道一點。要不然怎麼混下去。”張二炮忽然緊皺眉頭,望著那嚴絲合縫被封死了的墓門說:“這……咱們該怎麼辦?”
我們兩個人一起走到了李桂德的墓室門口。我蹲下來,將手握成拳頭狀在墓門上狠狠的砸了兩下,接著就聽見一陣沉悶的聲響。我又摸了摸墓門和牆壁之間的水泥。我摳了一下,一些砂礫從牆壁上掉了嘩啦啦掉了下來。手指頭黏黏的,看來還沒幹。
也怪這兩天天氣不好,才導致水泥幹的沒有那麼快。墓門雖然是石頭做的。但是幾錘對著一個中心點敲下去,要不多長時間,一定能把墓門砸開。
我看著張二炮笑了笑:“炮哥,你不要絕望,老婆會有的,孩子也會有的。”
炮哥斜著眼睛看著我說:“啥意思?你能把墓門弄得開?”
“當然。”
我點點頭,又拍了拍胸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張二炮說:“你退後,這種粗活就交給我了。”
張二炮往後退了幾步,站在墓碑的後麵。他忽然間陰森一笑,開玩笑的問我說:“你說你這麼好的男人,怎麼沒女人嫁給你呢。”
我回頭白了他一眼。
炮哥繼續說:“實在不行,那我嫁給你好了。哈哈……”
“去你妹的。”
我蹲在墓門前頭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用手指指頭摁壓了墓門的中心位置。最後讓張二炮把錘子從他背包裏掏了出來!我先是對著墓門的兩邊砸了兩下,就聽見沙拉沙拉的聲響。我看天也不早了,而且這裏又是荒山野嶺的,弄出了再大的動靜也不會有人聽到。於是就放開手掄起錘子朝著石料製成的墓門中心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第一次砸使的力氣太大。震的我虎口生疼,我又換了一個姿勢,朝手上抹了抹吐沫,加大了勁頭。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周邊的林子裏響起了一陣兒翅膀震動的躁動聲,不過沒一會兒,卻又安靜了下來。
張二炮扭頭往林子裏看了一眼,“沒事,這山上我打探過了,沒有野獸的。”
我對著墓門的兩邊砸了幾個來回。墓門和牆壁之間的水泥終於鬆動了。十分鍾之後,我抬起一腳往墓門上狠狠的踹了一腳,那墓門就應聲朝墓室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