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1 / 3)

?第5章

“小可——”我驚跳著坐起,映入眼簾的是滿室的雪白,有人按住了我,是朱瑞。他很緊張也很憔悴。

“小可呢?”我驚恐萬分,抓住他的手幾乎掐到了他的肉裏。他握住我的肩,似乎要給我力量,這無形中又增加了我的懼怕,害怕從他口中會說出那一個字。我顫著唇,緊緊地盯住他。

“潔衣,你冷靜一點。小可——他應該沒事的。”

“什麼是應該?他在哪裏,手術室嗎?”我掙紮著下床,卻發現腳下毫無氣力。

“潔衣——小可本來就不屬於你,總有一天他要離開的。今天或是明天,他總要離開的。你堅強一點,潔衣——”

“小可——他死了,對不對?對不對?”我喘著氣,急切地搖著他。

“不,沒有!小可隻是走了,動完手術,他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不見了?不見了?”我重複著,細細地回味這三個字的真實性,也許朱瑞怕我傷心騙我的。

“潔衣,忘了小可吧!他也許想起以前的事了,所以才離開的,潔衣,你忘了嗎?小可有那麼好的身手,他絕不是先天的弱智,他可能恢複了,對不對?”朱瑞極力地讓我振作,而我頹然地倒回床裏,心中抽痛著,閉上眼,任由淚水如泉湧出。

沒有人能了解我失去小可的痛楚。

一連幾天,我都未去上班,躺在床上,愣愣地注視著天花板,那天花板上全是小可的影子。

朱瑞對我殷勤備至,這幾天,他天天都來,給我帶吃的,給我講公司裏的事和一切他所看到的滑稽的事。為了我能快樂起來,他還千方百計地找到了思文。

看到思文,我幾乎感到我已哭盡了所有的淚水,抱著她,我嘶喊著:“思文,我不該對他說我不要他的,思文,我不該說的——”

思文拍著我的背,哽咽著:“潔衣,那不是你的錯——小可離開了,就讓他離開吧!沒有他你已經活了二十二年了,如今,你依然可以快樂地生活著。”

“……”我無言以對,隻是一個勁地哭,知道沒人可以了解小可對我的意義,其實,或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思文說得很對,沒有小可的日子我依然要生活,日子也依然過得很快。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夏去秋涼,那分秋日的淡淡愁意,讓我的心茫然一片。大街上,人群中,嘈雜聲裏,我卻奇異地感到了寂寞、孤獨。為什麼以前竟從未有過?

“潔衣——”身邊的思文靜靜地開了口,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我們想找個話題,可思索了老半天,還是沉默了。

我知道她也在想心事。

“思文,你的那份感情,還沒有理清嗎?”

她長歎一聲道:“我不知道,他這幾天很忙,我已經有三天沒見他了。”

我驚愕地看著她,那口氣竟帶著如此重的思念,短短的三天,竟讓她如此想念一個人。

我笑著抓起她的手,道:“你已經理清了,還說不知道?”

她一愣,隨即臉陡然紅了,掩飾著看著對麵的綠燈道:“過馬路吧!別胡說八道。”

她甩開我的手,飛奔著衝到對麵,衝著我直招手。

我一笑,向她走去,綠燈在閃了,我想加快腳步。

“潔衣,小心啊——”思文在對麵尖叫。

有輛車從拐角處開來,吱——在我麵前猛然刹住,車裏有個女人探出頭來叫著:“找死啊——”

找什麼死,明明是你們在闖紅燈嘛。我怒瞪了她一眼,不經意地看到扶著方向盤的那個男人,陡然怔住。

小可——

我的心狂跳著,久久地顫動著嘴唇,他也在注視著我,可他的眼神卻是全然的陌生,那懷疑、那冷酷、那陰沉、那詭異,那——那完全不是小可的眼神。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小可的影子,他隻是一個酷似小可的人而已啊——我閉上眼,任那分沉痛劃過心底,思文衝了過來,拉住了我。

“怎麼了?潔——”她也愣住了,我知道她也看到了坐在車裏的人。那輛車很快地繞過我們,呼嘯而去。

“潔衣——他——”隔了好久,思文才開口打斷了沉默。

“他不是小可,隻是和小可長得很像而已。”我歎了口氣,仍然想著那人的眼神,如果小可的眼神令我憐惜,而這個人的眼神卻讓我害怕。是的!他隻瞪了我一眼,我就已經感到一陣冷冷的寒意。“潔衣,你知道有個叫風清揚的人嗎?”

“風清揚?”我想了想,搖搖頭,“有點耳熟,但想不起來。”

“他是國際刑警的警司,以前在小惠家裏,我曾見過他,剛才,那個人就是風清揚。以前,看小可的時候,我總覺得他熟悉,現在想起來其實就是他。”

“不,隻是長得很像而已。”我愣愣地回答。

思文歎了口氣,也不與我爭辯,淡淡地道:“好吧!就算很像吧——你的事解決了沒有?”

“我的事?什麼?”

“朱瑞啊!難道你沒看出來他喜歡你啊!”

“那又如何?”對她的話,我沒有太大的反應,仍舊淡淡地道。

“朱瑞為了你可以放棄那麼多,你不感動?”

“……”這句話問住了我,是的!我為什麼不感動?一直以來,我都不曾對他正眼看過,為什麼?“潔衣——你有沒有發覺,其實你情不自禁愛上小可了。”思文認真地說。

我一震,止住了腳步,愣愣地注視著她。

我不知道在我的眼裏她看到了什麼,但她的目光一下子潤濕了。她感動地說:“潔衣,你知道嗎?直到現在我才真正地明白,你上次與我說的那句話。愛就是愛了,再逃避、再不願承認,你還是已經愛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她頓了頓,又道:“潔衣,我現在把這句話送給你。”

“那又如何?毫無意義。”我依舊愣愣地回答,她陡然一驚。我淡然一笑,繼續往前走。

是的!現在談是否真的是愛已經毫無意義了,小可不在了,我一個人愛了,那又如何。多可笑!多愛捉弄人的命運。

命運其實真的很愛捉弄人,幾天後,父母打電話來,說是朱瑞出事了。細問之下才知道他被警察抓了,詳細情況他們也不知道。

掛上電話,我狐疑地去找思文,思文的回答讓我震驚萬分。

“什麼?朱瑞被抓了?天哪!他一定去找那個風清揚了,他說他要去查他的底,潔衣,這下完了,那風清揚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對別人揭他的底更是恨之入骨,而且特會公報私仇。”

“思文,這下他被你害苦了。”

“喂,是被你害的吧。”她馬上抗議,對推卸責任她倒是當仁不讓。

我瞪了她一眼,往門外走去,她叫住了我:“潔衣,你去哪裏?”

“當然去救他,難道坐在這裏等嗎?”

“你要去找那個風清揚嗎?”

“如果這是惟一的路——那我隻能這樣。”是的!我必須幫朱瑞,否則我想我一輩都無法將這分歉疚放下,雖然,我並不認為那都是我的錯。

找風清揚確實是惟一的一條路,警署裏的警察們一聽我要見朱瑞,都麵有難色地道:“這個人是風SIR捉來的,所以要見他必須由他批準。”要見他都不行,何況是要他們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