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1 / 2)

然而門就這麼被撞開了。

強烈的陽光湧入,他幾乎已經適應不了外界的光線,隨著那聲憤怒的巨響,他下意識用手擋住眼睛,心下卻驚慌成不知所以。一個俊挺的身影,如同阿修羅一樣,步步踏進。

付康久唇色蒼白,如同匍匐在地的奴隸,失措地看著柯襯千一步步向他走來。

那個如影隨形纏繞在楚雲落身邊,給了他深深陰影的男子,一步一個腳印,來到他的麵前,修長的手指揪住他的衣領,眼神淡定卻是死一般的冷酷。他把他從床上拽起來。

看到他的一瞬間,付康久渾身開始瑟瑟發抖,多日以前,所有人麵前,這個人戲謔卻凶狠的一拳頭,幾乎打滅了他僅存的尊嚴和鬥誌。從一開始,他就以絕對的高姿態出現並用不可逾越的優越感,宣告對於楚雲落,他是他不可戰勝的對手。

付康久麵如死灰,眼神沉寂。

柯襯千清俊的臉上慣有的溫然笑意消失不見,他抓著付康久,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我侮辱過你,你要我怎麼道歉都可以。楚雲落呢?你把她,還給我。”

付康久深深低下頭去。

如果非要評個輸贏,最起碼的,不過是他永遠及不上他那麼愛她。所以最後,他是等著她的良人,而自己,是凶手。

“柯襯千,

嗬嗬,好久不見哈,你好嗎?還有,楊晴好嗎?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

如果你可以收到這些信,希望你不要拿給楊晴看。她其實一點也不是沒心沒肺,她心事可重了;如果她可以把我忘掉,那就幹幹淨淨忘了吧,不要讓楚雲落成為陰魂不散的罪孽,鋪蓋在她原本那麼幹淨的天空。

所以,我對你,是不是有點自私了?好吧,如果多年以後,你可以找到真的可以陪你走到最後的那個人的話,就一並把這些燒掉吧。你也把我忘了,越幹淨越好。這樣,大家都可以平靜的生活。

憑我對你的了解,你大概還沒有把我失蹤的事情告訴我的父母吧。可是又能怎麼辦呢?暑假馬上要到了,再也回不去的我終究會揭開謎底,我不能承受想象著他們失去我的痛楚。那又能怎麼辦?好好孝順你爸,他很不容易。

有一天,會有一個白發蒼蒼的婦人,把這些信交到你手裏。也許那是等待了三十年,重新以蒼老的姿態回到二零一四年的我——我們終究還會站在故事開始的同一個時空,然而那時,你依舊玉樹臨風青春正好,而我等了那麼久,早已經滿身風塵。

你不會再認識我,可我一直記得你。

願君安好。”

我放下筆,心中的酸楚再次蔓延上來。離開家已經四個多月,一個學期終於被我堂而皇之地翹掉,然而翹課於我竟然也成了奢望。我長歎一口氣,拿起旁邊的筆記本,準備給明天的猴孩子們備課。宿舍的門忽然被敲響,輕柔卻急促,我探出頭去懶洋洋地問:“誰呀~呀~~”

來人穿著紅色的汗衫,臉上的傷痕還隱約可見,汗水順著鬢角流淌,汗衫也潮潮濕濕地被浸透。我從桌子上跳起來,打開門問:“才新哥哥!你咋來了?出啥事了嘛——”

“小,小樹,”他氣喘籲籲,眼神依舊有些躲閃,裏麵的焦灼卻清晰可見:“你去看看歐陽夕安吧,她被爹關在家裏不吃不喝好幾天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感覺有點不妙,勉強笑了笑問才新:“為什麼?出什麼事了?”

才新長歎一口氣,抹了一把汗,我從褲兜裏掏出一塊手絹遞給他,他無意識地接過來擦了一擦:“唉,這孩子不懂事,家裏給她說好了一門親事,她卻忽然說跟——跟賣燒餅的盧建軍好上了,可,唉……爹這也是為她好。”

果然,楊伯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歐陽夕安能走出這一步,讓我很欣慰,但是楊伯伯對我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他的雷霆手段我卻從來沒見識過。記得以前的時候看過一個電影,張國榮和葉倩蓮的《夜半歌聲》,裏麵女主角的父親因為婚姻而禁錮女兒的戲碼讓我一度叛逆了好一陣,這種做慣了主的老當家,一向不是好打發的。

我點點頭跟才新說:“好,才新哥,我們走吧,現在就去。”

又是同樣的一段路,這一次是我和楊才新一前一後,結實的小夥子肌肉緊張,一本正經地在前麵帶路。我踢著小石子,看著他四平八穩的肩膀,心不在焉地跟著……楊才新不時回過頭看看我跟上了沒有,又馬上局促地轉回頭去;沉默地太久,他感到尷尬,又囑咐我兩句:“你得勸勸歐陽夕安,別這麼固執,老是不吃飯怎麼行呢?”過了一會又加上一句:“爸媽也是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