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1 / 2)

柯襯千低聲說:“手鞠,你把小初弄回來好嗎?她在那邊誰都不認識,她那麼傻,萬一活不下去怎麼辦?你把她弄回來,我娶你,成嗎?”

原來,兜兜轉轉,他愛情的終點,依舊不是因為她。

君南哲終於淚流滿麵。等來了。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哪怕擔黑鍋也要求來的答案。

“襯千。孔入樺。你們是混蛋。在你們心裏,我什麼都算不上。能力是剛好,相貌是偽裝。一切的一切,甚至我的存在都是為了體現你們高潔的愛戀。為了那樣一個女人,你們一個又一個,把我貶低到塵埃裏。我十惡不赦。我肮髒齷蹉。她純潔高尚。她清純可愛。你們根本沒有想過。楚雲落想要的,從來就跟你們不一樣。”君南哲擦擦自己的眼淚,踉踉蹌蹌站好。對著地上兩個人,用照本宣科的強調控訴著。

柯襯千一言不發,隻是怔怔看著她,眼神裏的哀求絲毫不減。孔入樺忽然大笑,他隨手拿起一瓶水一飲而盡,指著君南哲說:“你這個傻逼,你心裏從來就隻有你自己。”

“柯襯千,

你知道嗎?歐陽夕安和盧建軍在一起了,很多波折,也有很多掙紮,但總是值得的。很幸福很世俗很溫暖。在我的一生當中,我一直沒有勇氣去狠狠地、歇斯底裏地享受幸福,我總覺得快樂不是真的屬於我,我最怕幸福過後是更大更深的絕望。

所以我連開心都一直小心翼翼,隻是我現在才明白,如果小心翼翼地去開心的話,一不留神失去的反而更多。人生苦短,幹嘛不要狠狠去放縱狠狠去快樂呢?

我很想你,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靜謐溫馨的時光裏,我單純純粹地快樂著。但這種快樂,卻如同水中的倒影,輕浮而又飄渺,我不由自主地感覺它離我越來越遠,遠到根本就不屬於我。

或是馬上就要失去。

盡管,我已經失無可失了。

楚雲落終究是離開了,終究再也不能回來了,但柯襯千終究不會愛上我。

和公司長期合作的陳經理婚宴,我和柯襯千都去了,我卻不動聲色的端著香檳轉了半場才找到他。

他在露天陽台上,身後恰巧綻開了一朵煙花,流光四散。明暗的光影裏他端著酒顯出幾分落寞,看著新娘的方向。

被陳經理擁著的新娘掃了一層淡妝,並不是很出挑,真正奪眼的是那一件Vera Wang的婚紗,玻璃紗提花工藝典雅精致。

隱約記起來楚雲落似乎很喜歡玻璃紗提花。所以,是在想楚雲落了麼?

可是,那樣繁複的花紋,其實我也是很喜歡的呢。

嘲弄的笑了。和陳經理打了招呼就轉身出了會場。

回到家時夜已經很深了,我倒了一杯茶卻沒有睡意。夜漸漸涼,茶漸漸冷,我忽然就想起了那些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啊,不知道啊。

——我姓佴。

——奈?哪個奈?奈何的奈?

——不是。單人旁加耳朵的耳的佴。

——還真是偏字哦?

——嗬嗬。

這樣的對話總是出現在我的童年。像開學典禮的時候,第一節課報花名冊的時候,向別人搭訕找話題找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很多時候。第一次見到柯襯千時也同樣是這樣。

我叫君南哲。名字真是又鄉土又挺有意思的對吧。

還好我相貌長得不錯,為人又嚴謹自律,也算得上能幹,所以才逃過被譏諷名字鄉土的一切的機會。

我沒有強大的內心,可惜這一點,我明白的挺晚。

家中其實一直都可以說是隻有我一個人。我父親是C大的榮譽教授,是整個寧海市文化界最拿得出手的人,就算年至五十好幾,一身翩翩風度仍然透著雅致透著才情。但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很忙了,忙教書授人,忙著作成典。他總是回家簡單休息就投進書房,我知道他也曾摸著我的頭,指著書房裏的東西,告訴我那些是爸爸的生命。不過那間書房是我和母親的禁區。說到母親,大概她是從小承受著我的乖僻的人,很辛苦。母親是家庭主婦,她沒有辦法應付兒時不懂事又事兒多的我,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不再在我身邊了,記得是因為我自詡是讀書人有些才學開始瞧不起不識大字的她,在她想要開始學習讀書的時候正處叛逆期的我還對母親施以了嘲笑。後來我終於在高中三年的生命曆程中,如願以償地,驕傲地,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