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到底是誰幹的!弄出這麼荒誕無恥的報導,存心和我們蘇家過不去!”
鬧得滿城風雨的醜聞事件,自然也攪得蘇家不得安寧,好不容易請來一些保安驅散完了整個白天守在家門口的記者,到了晚上,蘇正國還氣急敗壞的在客廳砸東西發火。
他們夫妻苦心經營這麼久,滿心以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誰知道中間會出這樣的岔子,而且還在他們已經臨近成功的時候。
現在隻不過是爆出醜聞的第二天,對蘇家的人來說就好像是在火裏煎熬一樣,每一分一秒都難受得度日如年。
蘇恬把自己悶在房間裏,一句話也沒有說,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沒有思想和感情的木偶,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就隻是呆呆的站在窗前,雙目無神的望著窗子外麵。
父親的怒吼聲響徹整個房子,讓她想不聽到都難,他憤怒是理所當然的,還有什麼比苦心孤詣做一件事,最後卻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感覺更讓人抓狂的。可蘇恬怔怔然的聽著他的那些怒吼,卻覺得可笑,可笑他們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所向無敵,卻輕易的就被人打到深淵。
可笑的是他們,還是這個世界?真真假假早已經將蘇恬攪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存在著的,那些天花亂墜的報導,指名道姓說的是她,可對她來說,一切卻都陌生得可笑,那些樁樁件件,分明是她沒經曆過的人生,現在卻被冠上了她的名字。
不論是和她最親的父母家人,抑或是讓她心動的韓亦宸,還是現在這些所謂的陌生人,他們一個個的,都把明明奇妙的人生強安在她身上,逼迫著她去按照他們所想的那樣活著。
父母要讓她代替他們死去的女兒,她的姐姐,為了所謂複仇。韓亦宸要她代替她死去的愛人,那個讓人羨慕的女子,隻為了他難遂的愛情。而現在這些,字字句句直指向她和蘇綿,無非就是想毀掉她們,毀掉蘇家,不管是誰的仇人,他們成功的又把一段她從沒做過的往事強安在了她身上。
到底有誰真正在意過她是誰?他們要的,隻是讓她能夠給他們帶來利益的身份,而從來都罔顧現在存在著的這個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一個人,憑什麼就要讓她按照別人所想的那樣活著?那還不如死了。
砰——
突然一聲巨響,驚得蘇恬彈跳起來,她驀地回頭,就看到她的房門被撞開,闖進來的是怒氣衝衝的父親,還有緊跟在他身後憂心忡忡的母親。
蘇正國一進來就衝上前一把抓住蘇恬的手臂,然後用力一甩,就把她摔倒在沙發上:“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太讓我失望了,我費盡心思培養你,可不是讓你在這裏做一個活死人!”
事情發生兩天,蘇恬這樣什麼都不做,一言不發的消極態度更讓蘇正國惱火,讓他看著她這一副樣子就生氣。
“我還能怎麼樣?”蘇恬任由父親把自己甩在沙發上,她也沒有站起來,就維持著那個摔下去的姿勢趴著,神情木然的開口。
“難道你這樣就想認輸了麼?你就這點能耐?當初是誰信誓旦旦的跟我們保證一定完成任務!又是誰在你姐姐靈位前發誓的?你都忘了麼?”蘇正國越說越來氣,明明這次的事情不能怪蘇恬,可他升騰的怒氣需要一個發泄口,尤其是在他心裏,還固執的覺得是因為蘇恬的無能才讓他們到現在也沒能成功。
“正國,你冷靜一點,現在你罵她也沒用啊,我們還是冷靜下來,好好像一個應對的方法吧。”蘇蘭在一旁拉著丈夫勸解道。
蘇正國卻一揮手就把她推開,現在跟他說什麼冷靜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一向自信,入籍被打擊成這樣,又怎麼冷靜得下來?
“怎麼應對?事情鬧得這麼大,你們以為韓氏的人會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就在剛才,韓亦宸已經找借口暫停了和我們蘇氏的合作!太過分了,說不定這事根本就是韓亦宸搞出來的!”
蘇正國說到這裏,一眼再看到蘇恬神思不屬的樣子,火氣一上來就控製不住,他又一把抓著蘇恬把她拉起來,然後雙手死死的按著她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
“蘇恬!你給我醒醒!你自己好好看看吧,韓亦宸到底是個怎麼惡毒的人!要不是你被他迷了心竅,在那裏隻顧著兒女情長,我們也不會落到這一步!”
蘇恬雙肩被捏得生疼,聽著父親字字句句都在責怪著自己,她連傷心都已經感覺不到,心口處的感官似乎已經麻木,所謂的心如死灰,大概就是她現在這樣了。
“爸。”蘇恬被蘇正國逼視著,不得不麵對他,她強忍著肩膀上的痛,承受來自於這個父親的怒氣,然後沙啞著聲音:“你這是在怪我麼?難道我們有一天都是我造成的?”
蘇正國聽到她似乎已經傷心透頂而嘶啞的聲音,微微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光,很快的又恢複到了他一貫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