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都躲了我多久了,就這麼不想見到我?為什麼呢?”
韓亦宸猛地一下將自己寬大的身體傾壓過來,將跟他比起來顯得十分嬌小的蘇恬整個的覆蓋住,擋在了角落裏,蘇恬情不自禁的更加往後靠了靠,隻覺得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太過逼人,堪比洶湧而來的潮水,勢不可擋,鋪天蓋地不留餘地。
而他那雙如黑夜星辰般明亮又神秘的眼睛一瞬不離的看著她,頃刻間就抓住了她的心神,一下子把她狂亂的心給吸了過去。
韓亦宸確實是個太有魅力的男人,他能在不動聲色之間就把別人的目光吸引過去,隻需要那麼輕輕的一句話,淺淺淡淡的一個笑容,也能讓無數女人前仆後繼的掉到他這個深不見底的深淵裏,卻還像撲火的飛蛾,那麼心甘情願。
蘇恬承認這些已經達成現實的想法後,心底泛起的絕望卻是愈加的深重,因為她也是這些女人中的一個,她不是什麼超脫普通女人的厲害人物,尤其在感情上,就連她自己也控製不住那顆躁動的心,所以現在看來,讓她來完成這個任務,真是蘇正國夫妻的失策。
他們既然都知道韓亦宸有多大的魅力,甚至也親眼看到過自己另一個女兒陷進去的結果,怎麼還能那麼有自信相信她就能全身而退呢?
“韓亦宸,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蘇恬在他離得越來越近,兩人之間越加顯得逼仄的空間裏強撐著無奈的低問道。
她知道自己在他的侵略力中已經越來越招架不了,不管是最終的一敗塗地還是功成身退,她都是沒有回頭之路的輸家,輸得沒有一點懸念,可這顆心在她自己身體裏,一不留神就丟出去也是她自己的失誤,所以落到現在她沒辦法怨任何人。
她現在所能希望的,就是能讓自己在這場潰不成軍的戰役中,還能保存一點尊嚴,不要在他麵前徹底變成喪家之犬,輸了一切被他憎恨她都可以忍受,可她沒辦法接受有一天他會把她這顆輸得悄無聲息的心給踩在地上,並且藐視著她。
在決定站在家人這一邊後,她就費勁力氣的來管住自己,哪怕是強撐著也不能在他麵前流露出她已經成為他感情俘虜的事實。她戰戰兢兢,刻意的躲著減少跟他單獨見麵的機會,盡量的保持這距離,不讓兩人之間的氣氛又變得糾纏不清,可他卻似乎偏偏不讓她如願。
所以現在,她是真的帶著一種無力從容的感覺在問他這句話,她是真的迷茫了,他這樣三天晴兩天雨的究竟是要做什麼?他可以在一瞬間用盡溫柔極盡曖昧,把她捧上天,卻也能在猝不及防的時候就來一陣雷霆閃電瓢潑大雨把她摔倒泥勾裏。
韓亦宸眉尖微微一緊,帶著點無辜的困惑,似乎很想不通為什麼她會問這樣的問題:“我要做什麼?我隻是想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你怎麼會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傷害你,唉,看你這些天累得人都瘦了一圈,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用同樣無辜得令人無法質疑的語氣低聲說著,在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他不由又往前挪了幾分,側頭在她耳背邊想吹進一股微風一樣柔聲細語:“我心疼你而已……”
蘇恬混身一震,腦袋跟著猛地被敲了一記似的,頓時思緒紛亂,現在和他擠在一間電梯裏,呼吸著來自於他身上迷人熱情的氣息,這樣場景仿佛又回到了不久以前他們在一起出事故的時候,蘇恬還記得那次的一切情況,他在危難關頭把她護在自己懷裏,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讓她覺得隻要在他懷裏,就可以無懼於一切的風風雨雨。
或許也正是從那時起,她才開始毫無保留的為他淪陷的吧,隻是這樣的感覺也沒能讓她擁有太久,他對她的感覺,對她的好都隻是建立在她所能給他的那種和唐恬相似的感覺,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贗品而已,讓他在孤獨寂寞的時候能夠用來聊以慰藉的贗品。
一旦當她表露出來她自己獨立的感覺,並且力圖要和他心心念念的唐恬劃分開來時,他的所有感情也就會隨之抽離,上一秒他還是迷離沉醉的眼神,卻能在下一秒就變得冰冷,當中的間隔隻是因為她說自己不是唐恬,而他立馬就會變臉,這種覺悟蘇恬在前段時間算是體會得淋漓極致。
肖成和韓亦宸打架的那天,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種不清不楚的感情和他繼續曖昧下去,於是就斬釘截鐵的告訴他自己不是唐恬,甚至不惜用唐恬已經死了的事實來刺痛他,本以為這樣他就會放過她,甚至可以憎恨她,這樣就算有天他們真的決裂了,她心裏的留戀可能也會少點。
然而他到底還是不肯讓她如願,他就像一隻山林間的野獸,雖然一直在霸道無盡的索取,也會有受傷的時候,他每次的受傷,也都是糾結於過去和唐恬的感情,每次被刺痛,他就會消停一段時間用來療傷,而一旦等他複原過來,就又會恢複野獸的本能,周而複始的開始新一輪的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