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些什麼?是不是又出去喝了酒回來了?”
蘇正國怔愣了幾秒鍾很快就反應過來,馬上就變成了平日裏那一副嚴父的麵孔,用責備的語氣衝著這個向來不給他長臉的兒子低吼道。
雖然對於蘇子倫突然爆出來這樣一句話蘇正國也感到有些吃驚,但他好歹也是個見慣了各種場麵的人,隨機應變是他最基本的技能。
蘇子倫卻難得的沒有以前那樣隻要一麵對父親這張嚴肅的臉就犯怵,他徑直走了上前,定定的站在蘇正國和蘇蘭麵前,眼光裏是他們夫妻倆從未見過的堅決。
“爸,媽,你們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親兒子?”
蘇正國臉色一沉,正想習慣性的發火,就被蘇蘭急急的搶去了話茬,蘇蘭看著兒子有些不對勁,急忙站起身來伸手拉住他,柔聲說著:“子倫,你今天是怎麼了,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還是什麼事讓你受刺激了?你當然是我們的親生兒子啊,怎麼會問出這種話來。”
蘇子倫還是一臉忿忿的樣子,他是受了刺激,卻不是因為是不是父母親兒子這個問題,他從未想到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在一個女人麵前屢屢挫敗,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凡事都隻以她為中心,越來越變得沒有一點男子氣概,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控製不住自己。
她越是對他若即若離,他就越是想要靠近,想要得到,所以他才會對她那麼言聽計從,因為盡管不願意承認和相信,蘇子倫內心深處其實也明白,趙清月根本就沒有他自己當初想象的那麼愛他,尤其在知道了她對蘇恬的仇恨後,有一度他甚至覺得趙清月之所以和他好是另有目的的。
隻是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心讓他不願意承認這點而總是刻意去忽略,但潛意識中的明白還是讓他不自覺就用這點去討好她,隻要能獲得她對他的在意,那麼他也願意,這是多麼毫無道理又卑微的感情,他的心也在這樣近乎扭曲的迷戀中逐漸迷失,越走越遠。
其實在趙清月問出來他願不願意為了她去殺掉蘇恬的時候,他差點就脫口而出願意這兩個字的,但僅僅隻是一瞬間的猶豫,她就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再也不給他一點挽回的機會,他打不通電話後就立刻找去了趙清月住的酒店,卻得知她在他來之前不久已經搬家了,她怎麼就可以做得那麼絕對,那麼果斷!
蘇子倫心裏像被火在狠狠燒灼著一樣,多少不甘心和瘋狂讓他再也沒辦法保持理智,他不能接受趙清月就這樣退出他的生命,如果非得要他證明給她看他自己有多愛她才能挽回一切,那麼他就什麼都可以不顧,所以他衝動之下就馬上跑回家,站在了他父母的麵前。
“如果你們真的當我是你們的親兒子,為什麼對我還不如對蘇恬好?難道你們真的要把蘇家的家業交到她手上去嗎?”
蘇正國被兒子的質問氣得當下就揚起手要給他一巴掌的樣子,而蘇子倫竟然也一點要躲的意思都沒有,還是蘇蘭急忙擋在了前麵把他拉開,然後她又使勁衝著也被火氣上了頭的丈夫使眼色讓他不要發火。
蘇蘭把蘇正國推開到一邊去後就又走回來,剛才蘇子倫的質問可以說也震驚到了她,她關切的看著兒子這幾天以來顯得有些消瘦下去的臉,就不由擔心起來,他們夫妻一直都在忙著籌劃蘇家和韓氏對抗的事情,可以說確實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個所謂他們另一個女兒蘇恬的身上,也許因此而讓兒子感覺到了不高興。
即使蘇正國恨鐵不成鋼對這個兒子沒有好臉色,蘇蘭卻是一直寵溺著他的,她畢竟是個女人,又是個母親,不會和丈夫一樣因為兒子沒出息就放棄他,而且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她不想再失去這個唯一的兒子,於是想到這點的蘇蘭溫柔的拉著兒子到自己身邊做了下來,無比溫柔關心的幫他理順被他自己弄亂的頭發。
“子倫,你是爸爸媽媽唯一的兒子,我們怎麼可能不在乎你?你爸爸雖然說對你嚴厲了一些,可還不是恨鐵不成鋼希望你長進一些,你說我們這麼拚命要讓蘇家強大起來是為誰?還不都是為了讓你以後能夠少吃點苦,能夠走得順利一些嘛,至於你說的蘇恬,嗬嗬……”
蘇蘭忍不住冷笑一聲,垂下的眼瞼中陰光暗閃:“我怎麼可能把蘇家的產業交給她?她怎麼配得到我們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這一切?你放心子倫,媽向你保證,蘇家一直都是你的,我和你爸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
蘇子倫在母親的一番安撫下慢慢的平靜下來,他緊繃的臉色跟著放鬆了一些,抬起頭接觸到在一邊還處在生氣當口的父親,他也沒有了以往的膽怯,而是堅定的直視著蘇正國,定定的說道:“爸,我知道你一直嫌我不長進,可是我再不長進也是您的親兒子,蘇恬她算什麼?她不過是你們從路邊撿來的一個替代品而已,她能為你們做到些什麼?你還真以為她有那麼傻會任由你們擺布麼?”
他這話一出口,蘇正國夫妻都被嚇了一跳,雙雙用震驚的眼光看了過來,尤其蘇正國幾乎是不可置信這樣的話會從這個他一直都沒放在眼裏的兒子口中說出來,一來是因為他想不到自己以為做得萬無一失,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秘密,竟然被蘇子倫說得那麼清楚冷靜,再來,此刻蘇子倫深沉得有些陰冷的表情也讓他覺得陌生,因而好一會的都隻是發愣的看著兒子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