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番外篇 應天書院 束發枉學祝英台(三)(1 / 2)

“你說,你未婚妻叫什麼名字?”

“岑卿——芸……”這麼一連在一處念叨,好像……這事,他初聽那人道名姓時也曾想過,隻不過未曾深慮罷了。

不過,這跟他們倆選他出手有什麼關係嗎?

楊尋見沈蘺似乎是不開竅,“好心”又提醒了一番,“你記不記得,她到之前,夫子給咱們每位學子都發了一張書院的戒訓?後來的同窗們也都得了,卻唯獨她沒有。”

沈蘺挑眉,“一首藏頭詩?”

一首藏頭勸誡學子們莫要戳穿今屆一位女扮男裝的同窗的藏頭詩。然而沈公子還是不覺得,這跟他非得出手有什麼幹係。

楊尋右手折扇一碰左手手心,饒是有些興奮似地道,“對啊!訓誡裏頭分明暗示說,今年和我們一屆的,有位女扮男裝的官家小姐,叫我們不要拆穿她的身份。”

沈蘺聳聳肩,“嗯……那又如何,我也沒打算拆穿她呀?”

梁瀟有些看不下去了,當場就攤了牌,“誰跟你說這個了?據我和修遠的多番推測和打探,她就是你的未婚妻!”

“現在我也猜到了,那又怎樣?”沈公子依舊清冷,很是不滿他倆的推諉。總覺得……自己像被排擠了一般。隻是有那麼一點點,不過……現在看起來,倒似乎他兩個倒還是為著自己在未婚妻麵前的形象著想?

梁公子有些鬱悶,難道非得他一字一句地說清楚嗎?“怎樣?!這種時候,你不得好好在她麵前表現一下啊!”

沈蘺猜到了這個緣故,卻是覺得相當沒有必要。是,路見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若是今兒個隻他一人見著了,那自不必推推搡搡地論什麼先後。可他在家時可是常聽說了,這等英雄救美的事,仿佛是衍之更有心得。梁兄今年雖才十三歲,放眼京城上下,卻已是小有俠名,這種事,料該是梁兄去做,才算是得心應手。

他早隱隱察覺了衍之與修遠的“好意”,倒也不是毫不感念,隻是覺得……不怎麼有必要。既然親事都定了,表不表現的,又有什麼幹係?老實說,這盲婚啞嫁的,若不是先父遺願,保不齊他倒要想著法子退退親。誰知道岑家小姐是個什麼品性?他時至今日還不見得怎麼樂意呐!又為何要在未婚妻跟前現眼?

萬一……日後在書院相處久了,兩相生厭呢?這麼做,不顯得他有些自作多情了?總之……總覺得有世妹地方不太對。

今日匆匆,他隻念結識好友的欣喜,旁的事聽的糊塗,也沒看清楚岑卿芸長什麼樣,再說就算看清了,又不是女裝扮相,想必也沒什麼驚豔不驚豔的,大抵更談不上動心與否。所以……他為什麼非得要上趕著表現?

隻是……既然是新交好友一番好意,他若這般拒絕,倒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於是沈蘺掙紮一番,還是決定依允。

“我去……我去成了吧?”

沈蘺破罐破摔似的,正打算往那廂走去,忽的卻瞧見不知何處竄出來一個身著布衣的書生往追逐打鬧的那廂走去。他衣衫雖舊,也不顯得奴顏婢膝,卻不像是書院裏的下人,大抵也是新來的學子,隻是究竟是哪個,今日來人太多,倒記不清了。

“住手——”那書生上前幾步,攔在馮延壽跟前。一看有人出頭,姑娘連忙躲到那書生身後,顫顫巍巍地彎著腰,卻不敢有半點碰觸。

馮延壽見有人攪局,自然氣不打一出來,不過不屑似地同那書生冷冷道,“你哪隻眼睛看本少爺動手了?老子動的是腳!”

而且也沒踢人,隻是追追跑跑的罷了。情趣正濃呐,哪來的不長眼的小子,竟敢壞他的好事?馮延壽將眼前這書生打量一番,眼色相當之嫌惡。

那書生一副清秀模樣,約莫十七八歲年紀,麵對此種情狀,倒是毫無畏懼之心,“男子漢大丈夫,為難一個弱女子算什麼?”

馮延壽雙手環臂,將這書生上下打量一番,奸笑著道,“喲……瞧你這一聲,是想我為難為難你?不好意思,本少爺可沒那個癖好,滾!”

“隻要你放過這位姑娘,我自然就離開。”書生一臉正色,大有種視死如歸之感。

卿芸在旁瞧著,倒是敬佩這書生的膽識。隻是,他一瞧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一會兒怕是要吃了虧。到時不但救不得那姑娘,反倒是把自己給搭了進去。老實說,似這般的強出頭,卿芸倒不怎生讚許。

她怕這書生吃虧,一時卻也沒了法子,四下張望幾番,心中焦急著。叫子硯請院正過來主持公道,怎的這些時候,還不見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