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言九月進入神域後,便在一處偏僻的街角住下,周邊的修士隻知道來了一個從來不說話的清瘦姑娘。言九月終日坐在庭院的枇杷樹下,仰著頭看著天空,過往的修士或是看著言九月驚訝,或者會問姑娘為何不加入門派或者尋一個人嫁了。
然而言九月就這樣坐在庭院,隻有青藤的幾個人知道言九月做著一件多麼執著又危險的事。
來到神域的第一個月,隔壁院落一個麵色氣質高貴的夫人帶著不滿十歲的小女孩住了進來。小女孩好動,第一天傍晚便趴在院牆上探著小腦袋喊言九月。
“姐姐,姐姐,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裏?”
言九月沒有回答。
小女孩繼續道:“姐姐,姐姐,我就在隔壁,我母親說了要在神域住好久,以後我來和你玩好不好?”
言九月看了小女孩一眼,單手一揮,小女孩就被一股風微微托著落下院牆。
隔壁的院子與言九月的院子再度陷入安靜。枇杷樹微微動,一道男子戲謔的聲音就傳來,“看來你的隔壁也是個不喜歡聲音的人。話說言九月,你的這個幻術需要多久?”
“十年。”言九月雙眼空洞的看著遠處,花千樹隻覺得眼前一花,景色又再度變化。
“有意思。”花千樹舔舔嘴唇道,看向言九月的目光滿是玩味。突然一陣風起,花千樹抬手一探,便自清澈的空氣中探到到一塊玉簡。
“萬俟筱月說了,這一塊的主要有兩個門派的分堂,煉器宗和百草堂。”花千樹道,“百草堂還好說,煉器宗你要如何拉他們入你的局?”
言九月沒有回答,而是起身向前一步,隻見周邊景色慢慢變化,一道淺藍色的精神力蕩漾開來,花千樹咬住自己的小指,卻仍不由的驚異言九月幻術的高超。隻見眼前的整個院落慢慢變形,變為一個水閣,而隔壁院落化為黛青色的煉器宗建築,顏色不斷蔓延變化著,按照言九月的意思化為各色的建築,而活在其中的人們隻是麵無表情的停在原地,這樣的停頓約莫三息的時間。
言九月雙手結印回旋,精神力如退去的潮水般慢慢縮回。花千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所有人完全接受的改變在行動。
“下一個月,煉器宗會有一場大戰,他們的馮唐就會出現在這裏。”夜離冷冷清清的聲音,讓花千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終於要出手了嗎?”
“不是,是你要出手。”
言九月終日修煉,足不出戶,後來索性便光著腳,盤起一隻腿坐在庭院的石桌上。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言九月如同雕塑一般靜靜坐在庭院中,沒有進食亦沒有移動,隻是滿頭的長發至腰間長到腳邊,又沿著石桌傾斜而下,散落在地上。整個人保持著一個結印的姿態,清清瘦瘦一個人坐在石桌上。
隔壁的小女孩已經長大,出落的亭亭玉立。她似乎早已忘記言九月的存在,更是習慣在幻術中生活。
五年結束後,言九月張開眼睛,她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抬頭看天。她似乎極其喜歡仰望天空,灰蒙蒙的天空開始下雪。
一片片雪花飄落,五年對於神域的修士來說真的是個很短的時間,言九月道:“我準備好了。”
“那便再次開始吧。”夜離的聲音繼續道。
言九月微微點頭。
倒是花千樹依舊滿眼玩味的看著言九月,問夜離道:“夜離,言九月的這幾年是在做什麼?”
“形成幻術空間後,言九月要將每個人所接觸的東西,習慣的幻境模擬清楚。這些人的修為不高,是聯係的最佳人選。”夜離冷冷道,“隨即整個神域都在言九月的幻術下。”
“原來你夜離也是害怕人海戰術的。”花千樹道。
夜離冷冷看了一眼花千樹,“不要殺太多的人,我們的目標隻是法戰。記住了。”
花千樹笑道:“那是自然。”
兩人說話間,夜離眼睛微微向後瞟,花千樹便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現時手裏已是一名渾身籠罩在黑煙中的死侍。
“殿前組織的人,竟然查到了這裏。”夜離冷冷道,眼裏卻平淡無奇,“花千樹還是老樣子,交給你了。”夜離說完,空氣一陣蠕動,已經消失在原地。
花千樹卻笑了笑,手裏一柄銀色的細刃轉動著,向外麵走去。
待花千樹離開後不久,言九月的雙眸慢慢變為淡青色,滿頭的長發亦從發根開始變為藍色。同時言九月起身向外慢慢走去,由於剛醒身形搖搖晃晃無法站直,但是言九月依舊向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