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寧與待宵走進街邊的閣樓,在就近窗戶的位置待宵挽著端木寧的手臂坐下,隨即幾個女子笑著走過來打趣道:“待宵,原來你喜歡黃毛小子。”
待宵亦嬌笑道:“姐姐們有所不知,大一點的妾身是吃不消的。”
端木寧仔細看著待宵,待宵收斂住臉上的笑意,道:“不知在你心中,我的妝容可以打幾分?”
端木寧笑道:“八分的妝容,十二分的聰明。”
待宵抿嘴淺笑道:“如果是聰明的女子,也不會淪落到此。”
陌離拖著沉重的身體,慢慢走到點將台上,台下團長級的士兵收住攻勢,直直站著。
陌離咬開手上纏著的布條,之前被鞭子所傷的,已經痊愈。
“這次打坐結束後,我的身體最大容量,應該可以達到宏的量。”陌離滿眼熾熱的說著,坐在點將台上。閉上眼,整個陣法如沒有任何生命現象的墓穴。
“九月,你怎麼了?”母親虛弱的聲音傳入言九月的腦海,言九月慢慢睜開眼睛。
視線一陣模糊,眼睛上如同被一層水膜擋住,慘白又不斷波動著。
“九月,”母親虛弱的聲音,言九月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個很瘦又黏糊糊的爪子抓住,驚得雙眼一下子瞪大,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你怎麼了?”言九月看著自己的母親,聲音極其柔弱地道。
母親搖頭,手顫抖著要去撫摸言九月的臉,但是言九月卻大叫一聲,那隻手,似乎被刀子將手上的肉全部削掉,隻剩下白骨,以及絲絲紅肉。
言九月不斷後退,不願意讓那隻手碰自己。
母親苦澀地笑了笑,收回手,“九月,母親其實是很高興,與其被其他人殺死,我更喜歡,死在你手上。”
言九月呆呆道:“你是我的母親?”
母親沒有回答,隻是慢慢笑著,“太久了,真的累了。”
母親說著搖頭,繼而笑著,低下頭,安詳地睡著了。
小貂慢慢爬到言九月手上,圓鼓鼓的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母親。
“你知道她是誰?”言九月似乎是在自語。
“她確實是你的母親。”蘇揚慢慢走出來。
言九月低著頭,頭發已經從青色變向紫色。香氣向四處溢出,“你看到了?”
“雙魚族總是糾纏在靈與欲之間,我很想看看這樣的你,會是如何走下去。”蘇揚道。
言九月慢慢站起來,頭抬起來,猙獰地笑起來,“忘了。”言九月說著,麵部表情開始扭曲,嘴角裂開,口水不斷往下流,“忘了。”
蘇揚看著言九月不斷走向自己,也不躲閃,直到言九月將手狠狠咬破。
血滴落的瞬間,言九月如一隻鬼母,“千年的沉澱,是因為參加過太多的殺戮,看過太多的殺戮,所以才會在靈魂中迷茫,不願動手與動手時的顫抖,讓所有的魚兒錯亂。這種罪孽的曆史,會化為香氣集中在頭發上,散得越多,實力越弱,最後變為凡人。”
“但是現在,想殺了你。”言九月的聲音帶著少女的清脆,卻滿是殺意。
端木寧與待宵坐在沿街的閣樓窗戶邊。端木寧不斷搖晃著手裏的茶杯,漫無目的看著窗外。
待宵慢慢道:“這個不夜城的繁華,與地麵以及各個城市是不同的。”
端木寧依舊看著窗外,“因為不斷變化的枕邊人,以及死寂的建築?”
待宵搖頭,“因為每個花魁,都是傳說中的女子。”
端木寧來了興致,將一直拿在手裏的茶杯放下,道:“有意思,說來聽聽。”
待宵淺笑道:“沒想到一個時辰都在注視著街上的你,會對這個感興趣。這次的是龐克最有名的舞姬,水雲。”
端木寧道:“既然如此有名,為什麼會來這裏?”
“許多人都會問這個問題,但是對於一個到處漂泊的女子,有資格去反抗無邊無際的強大勢力?”待宵笑著,將手邊的茶杯舉起,“水雲,人如其名,據說她的人如水般溫柔,舞姿如雲般飄逸。”
“你沒有見過她?”端木寧問。
待宵淺淺笑著搖頭,“地麵上的女人,對於我們來說要比珠寶更加吸引人。所以今晚整個不夜城的月姬都在等著水雲。我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是生長黑暗裏……”
“廣玉蘭。”端木寧道,“這些城市裏最美麗,最芬芳,最冷清,也是最熱鬧的花。花瓣大而潔白,即使黑夜也在粗壯的樹枝,茂密的葉子下綻放。滿樹的廣玉蘭,在燈光下將黑暗壓倒。”
待宵淺淺笑了,看著外麵,“大概還有一刻鍾,水雲會從這裏經過。”
端木寧看了看待宵,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