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音睜開眼,正準備打個哈欠,卻發現天花板上的吊燈正安安靜靜地懸掛在旁邊,仔細一看,她竟然懸浮在了半空中。
而底下卻有個自己,慢條斯理地穿著衣裳。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下麵的“予音”抬起頭,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予音心頭火起,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鬼,搶別人身子還搶出優越感來了。
飛了下去,予音打算跟這隻鬼好好理論理論,卻聽見門外老媽在喊。
那隻鬼朝她挑了挑眉,穿過予音的魂魄,就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予音一個人在房間裏吹眉毛瞪眼睛。
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予音從窗戶裏飄了出去。今天天氣好,太陽大得讓人恨不得窩在家裏吹空調。
看著胸口迎風飄動的吊墜,那是一條黑色的蛇,盤旋著身子,頭有些暗褐色,不仔細的話,看不出來。
予音暗暗鬆了口氣,幸好還有它在。
輕車熟路地飄了一會兒,最後在一棟老舊的房子麵前停了下來。
這棟房子才八層高,少說也有四五十年了。順著樓道上了四樓,正準備進入那道紅色的防盜門裏,就看到一道光閃過,門前多了兩名男子。
西裝革履,幹淨整潔,眉宇間的英氣,讓予音心中生顫。
“二位大哥好,幾天不見,過得如何啊?”對麵兩人不語,隻背著手看著她,雖不算是怒目而視,也叫人捏了一把冷汗。
“我常來,你們應該有印象。”
其中一位點了點頭,予音鬆了口氣,有印象就是好事:
“那能讓我進去嗎?”
“這不合規矩。”兩位門神開口,聲音甕然,如同青銅鍾響,震得予音頭暈目眩。
“那能不能,幫我叫一下陽月。”予音一手扶著牆,一手按著頭,腦袋裏似乎有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在爬,疼得她站不穩身子。
“這不合規矩。”門神比剛才的音量更高了幾分,予音險些沒被這股音浪掀飛出去。
咬了咬牙,予音閉著眼睛大喊:“陽月你個死小子還不快滾出來!”
話音沒落,兩柄大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門神雙目圓瞪,如果剛才還能算是溫和的話,現在簡直十分凶狠。
予音雙腿一軟,陽月你再不出來我就魂飛魄散了嚶嚶。
似乎真的是心有靈犀,紅色的防盜門從裏麵被打開,陽月穿著背心和褲衩,頭發亂七八糟,雙眼迷離,顯然還沒睡醒。
“陽月!救我——”予音小聲的喊著,根據以往的經驗,這時候她的音量若是控製不住,那這兩位門神手上的刀也會控製不住。
陽月眨了眨眼,看清麵前嚇得跪坐在地的予音之後,打了個哈欠:“回去吧,認識的。”
兩個門神應聲消失,予音這才鬆了口氣,連忙爬起來跟了進去。
一進屋,陽月就往房間裏走,往床上直直一趟,又睡了過去。
“幾點了還睡?”予音想去扯他的被子,卻隻能抓空,隻能幹著急:“起來,我死了,你看見沒有!”
“看見了。”陽月不耐煩地咕囔了一聲,“又不是第一次了,大驚小怪什麼?”
“這次是讓別人擠出來的。”予音恨不得上去掐死他,可環視屋子一圈,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
“擠出來?又遇鬼了?”陽月這次還算睜開了一隻眼,隻是聲音仍然模糊不清。
予音急忙點頭:“說不定就是他,你趕緊去看看。”
陽月哼了哼,一把坐起,撓了撓後腦勺,打了一個打哈欠:“外麵等著,我換衣服。”
予音鬆了口氣,飄回了客廳。
“予音姐姐,你又死了?”一隻小鬼睜著大眼睛望著予音,興奮不已。
“嗯。”予音無奈地點了點頭,走到牆角一支紅燭麵前。
陽月在屋子裏點了不少蠟燭,可予音最喜歡的,就是這支雕杏花的。尤其是死了以後過來,這杏花蠟燭的味道別提有多麼吸引她,如同毒品一樣。
“這次可以死多久?”小鬼跟在她身後。
“一會兒陽月就去解決了。”予音蹲了下來,看著燭煙緩緩升起,不覺有幾分入迷。
“不能多死一會兒嗎?死到頭七嘛。”小鬼扯住了予音的衣角,滿是失望地哼哼著,予音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乖~”
“小糯,把東西收拾一下。”陽月換好了衣服,去廁所裏洗漱。
“哎,能不能跟你家門神講講,下次別攔我。”予音飄了過去,懸浮在半空中。
“門神就是守門的,你又不住這裏。”陽月刷著牙,“再說了,死之前也不打個招呼。他們有輪班,一個個囑咐不得累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