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蛇已經做好被狠揍一頓的準備,差點就因為害怕閉上了眼。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房間裏安靜地有些令人尷尬。
予音定定地站在那裏,僵了一會兒,仰頭往後倒去。
盡管她身後就是床,修蛇還是嚇得伸尾巴攬住了她。
“我就知道沒用。”予音喊道。
要是這麼容易就讓她學會了,豈不是人人都會捉妖了?
修蛇低頭蹭了蹭她,帶著幾分安慰。
予音整個人都靠在修蛇身上,沒精打采的。
修蛇想了想,忽然就鬆開了她,身形一花,整條蛇就從窗戶竄了出去。
予音連忙跑到窗邊,外麵黑乎乎的一片,哪裏還有修蛇的影子。
完蛋了。
予音一時回不過神來,夜風吹過,吹得她背脊發涼。
修蛇這樣的凶獸,可不是贏魚傲因一類可比擬的。就這麼逃了出去,可不得生出更大的亂子?
這下可真出大事了。
拿著手機撥通了陽月的號碼,果不其然無人接聽。予音沒抱多大希望,一麵穿好了衣服,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此時天還沒亮,街上也沒什麼人。偶爾經過的一輛車估計撞見修蛇的概率也不大,予音小小的鬆了口氣,更多的是茫然。
她要去哪兒找修蛇?
沒方向沒線索的,無異於大海撈針。
心中忽然一動,予音拿出一張折好的符,把它鋪展開來,又摘下了項上的鏈子,拉成一條直線,外麵裹上了符紙。
這鏈子相當於鎖,用來鎖住修蛇的。
如果它隻是一條普通的鏈子,陽月又怎麼敢讓隨時可能狂性大發的修蛇留在自己身邊。
現在修蛇逃了,多半是鏈子出現了什麼問題,或許是有了損壞,或者是靈力不足,才讓修蛇找到了機會,趁機逃脫。
現在去找陽月已經來不及了,隻能趁著修蛇還沒走遠,想個辦法。
那符咒是陽月親手所畫,一定不止“喂食”這麼一個作用,應該也會起些禁錮或是別的什麼控製修蛇的作用。
所以她嚐試著這麼做了,事實證明也的確有用。
符紙剛剛纏好,她就感覺到鏈子發出來的一絲熱意,熱得發燙。
同時,遠處模模糊糊傳來一聲嘯。
她分不清那聲嘯是什麼生物發出來的,卻能肯定不是蛇的聲音。
沒過多會兒,一道黑色的影子就由空中向她撞了過來,嚇得她把鏈子往旁邊一扔,自己個兒躲得遠遠地。
隨著一聲巨響,予音隻覺得腳下的石磚都震了幾震。
最近一棟低層的住戶的窗戶已經亮了。
予音找了個地方躲著,同時示意修蛇也趕緊藏起來。
那麼大一條蛇憑空出現在小區裏,一定會引起騷動,到時候警察記者全趕了過來,那可就真來不及了。
修蛇被摔得暈頭轉向,好半天才找到予音的位置,就看見她朝自己努嘴。
花了些功夫明白她的意思,連忙恢複成了一個吊墜模樣,一個勁往旁邊草叢裏移。
那幾個住戶探出身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異樣,低聲嘟囔了幾句,又繼續回去睡了。
予音吐了一口氣,連忙跑到草叢邊,順著路燈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修蛇。
也是修蛇倒黴,剛好碰到了鏈子,整條蛇被封住,動彈不得。
看鏈子真的有用,予音連忙拿著纏了修蛇好幾圈,“蹭蹭蹭”地跑了回去。
用鑰匙開家裏大門的時候,提心跳膽,當初月考作弊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害怕過。
好不容易回了房間,反鎖上,予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做賊還真是個考驗心理素質的活。
把窗子也鎖好,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拿出三張符分別貼在了門窗上,才敢把修蛇放出來。
修蛇盤成一團,委屈地看著她。
予音雙手叉腰,一臉的嚴肅:“還敢不敢逃了?”
修蛇一愣,明白予音的意思過後更顯得委屈,委屈極了便抬起頭來猛吐信子。
“你還有理了是不是?”予音仰頭看著它,“信不信我告訴陽月,讓他來收拾你?”
修蛇的頭左右擺了擺,卻不像是害怕予音的威脅,而是極力解釋著什麼。
可予音聽不懂蛇語,任它“嘶嘶”了半天,也沒能理解到底是在說什麼。
修蛇一急,索性用尾巴卷起予音,就往窗子撲了過去。
可它忘了上麵貼的符。
這一聲響,可比剛剛它從天上掉下來要大了許多。
予音連忙看著門口,凝神聽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吵醒父母之後,一顆狂跳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一回頭,看見修蛇頭上起了個大包,一雙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莫名的就有些心疼,伸手輕輕揉著,語氣也溫柔了許多:“你是要帶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