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鈴還須係鈴人,破局還須設局者,所以要破解這個危局,必須得靠羅子頭,這是我們大家的共識。但也有一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明顯感覺到,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重大事變,羅子頭已在焦慮中失去些許冷靜和理智,不排除陷入迷亂之中,這是安德烈給他下的一個連環套。
解開這個套,我們不能完全依靠羅子頭,應該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跳出意戰看意戰,運用非常規思維,往往會找到突破口。當務之急,需要羅子頭把這個事件的前因後果告訴我們,這是解決問題的根本前提。
羅子頭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加之我主動深入到這個層麵思考問題,他便詳細地把來龍去脈告訴了我們。
羅子頭說,圍繞解決反體組織問題,各國采取的基本策略是“外查內探”,兩條路線並行展開、相得益彰。所謂外查,就是以反體者是凶手為基本假設,通過從外圍調查反體組織的所作所為,從中找到其製造死人事件的鐵證;所謂內探,就是以查實死因為基本著眼,運用先進的生物科技手段,從微觀層麵探索遇難者死因,由此找出真正的凶手。
根據聯合國的部署,這個策略先由各國分頭展開,實時共享成果,必要時可多國合力攻關,因這個策略的密級非常高,僅對牽頭實施該策略的負責人進行明確,其他參與人員隻能按照負責人的要求去做,並不掌握具體內幕。
在中國,外查任務由聶南風教授牽頭,內探任務由羅浩東教授牽頭,沒想到的是,我、海胖子和寧華都參加了外查和內探任務。
死亡事件發生以來,內查任務一度停留在細胞層麵,但終究不能查出死因,不少專家提出要進入細胞以下、深入納米層級查探,但目前的顯微鏡隻能細到2微米,這差不多是最小的細胞尺寸,專家們雖然有先進的理論,但技術手段跟不上。
羅浩東回憶,我們在菲律賓期間,他提出使用意識粒子進入人體的假設,經過反複試驗,取得階段性成果,他立即找到周茂才,向他進行了彙報。
“羅教授,你這個假設可有點匪夷所思啊。”周茂才在辦公室裏對羅浩東說。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不過嘛,應該試一試,人命關天啊,隻要有一線希望,都應該嚐試。再說,這幾乎是沒有風險的嘛。”羅浩東說。
“那麼,你需要哪些人的意識進入人體,進入到哪個層級才可能找到原因呢?”周茂才問。
“這對植入人體的意識人有相當高的要求。”羅浩東說。
“有什麼要求?”周茂才問。
“簡單說就是‘三能’:能生存,能戰鬥,能探查。”羅浩東說。
“怎麼,進去探一探,把死因帶出來就行了嘛,還要求能生存和戰鬥,這又是什麼考慮?”周茂才問。
“人體裏是很複雜的,意識人是一個完整的人,隻不過已經被縮小至納米級,在這個尺度上,人體裏的大多微生物對他們來說都是巨獸,任何器官和液體對他們來說就是崇山峻嶺和汪洋大海,所以需要一個功能齊全的團隊。”羅浩東說。
他接著說,自我們被植入人體後,他和兒子羅放徹夜守在實驗室,保持屍體的穩定性,因為屍體一旦有所變化或略有震動,對植入的意識人來說就有可能是山搖地動。
當天夜裏,他們父子倆在實驗室的沙發上打盹時,突然發生斷電(這即是我們遇到黑夜的原因)並聽到一聲響動,於是趕快對屍體進行觀察。
他們通過儀器觀察,居然有一個驚人發現,在它們所植入我們幾個意識人的人體裏,還有另一支意識粒子在體內四處遊動!羅浩東百思不得其解,還有誰會植入意識人?他馬上反應過來,這新增的意識人一定是來者不善,很可能就是進來阻止我們探查真相的。
敏感的羅浩東首先懷疑是反體組織,好在這支隊伍距離我們還有一定路程,不會馬上找到我們。為保護我們的安全,他立即采取兩條措施:第一,對異性意子(他人植入的意子)的植入進行限製,包括武器裝備、活動範圍、機動能力等,但由於技術原因,他隻對機動能力進行了限製,這就是反意子軍無交通工具的原因。第二,趕快植入一支小分隊,用以保護我們的探查行動,這即是雅泰帶領的一個排兵力。
當然,第二條措施並不能馬上執行,因為要植入的分隊意子,是他所不能決定的,必須找周茂才商量。羅浩東剛剛完成對異性意子的植入限製,馬上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說有大事找他商量。羅浩東本來不想理睬,但此人卻說他剛才已在實驗室的屍體裏植入了意識人!於是羅浩東不得不答應會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