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娘點點頭,抱起大酒壇,“我們走。”
東淩跟在雨娘身後。
等他們走到人多的街道上,有人開始議論。
“你們看這姑娘好大的力氣,一個人搬那麼大的酒壇。”
“她身後跟著的那男子,長得人模狗樣,怎麼不知道憐香惜玉呢?也不知道幫她搬一下。”
“就是啊……”
這些話傳入東淩的耳朵,他有些懵懵懂懂。
顧雨娘對這些人的話,選擇直接忽略。她將大酒壇放到地上。正好有一個車夫趕著一輛舊馬車過來。
“姑娘,雇馬車嗎?”車夫看上去四十多歲,很麵善。
“到昆山鎮怎麼算價錢?”顧雨娘問道。
“你們倆加這個大壇子,一共五十文錢。”車夫生怕說多了價錢,從而丟了這份買賣。
五十文?價格很公道。不,確切地說,價格很低。顧雨娘看得出來,眼前這位車夫非常需要拉活掙錢。
“好。”顧雨娘一說完,車夫立馬控製好馬車,跳下馬車,欲上前幫忙。
隻是還不等他幫忙,顧雨娘已然搬起大酒壇,走到馬車前。
車夫快速掀起車簾,顧雨娘穩妥地將大壇子放到馬車上。
“姑娘,你的力氣真大。”車夫憨憨地一笑。
“莊戶人家出身,力氣不大,怎麼能行?”顧雨娘跳上馬車。
不用顧雨娘喊,東淩緊跟著上了馬車。
車夫放好車簾,跳上馬車。趕車朝昆山鎮而去。
一路上,馬車的吱吱聲不斷。
“大叔,您這馬車該換了。”顧雨娘掀開車簾說道。
車夫歎一口氣,“姑娘,不瞞你說,這馬車是老輩留下來的,我沒錢換馬車。”
“趕馬車還是能養家糊口的,也應該能攢下點銀子啊。”顧雨娘問道。
若不是看車夫麵善,她才懶得問。
“銀子都給我爹看病花了,銀子花了,爹也沒了。唉!”車夫抹了一把眼淚。
顧雨娘能感知到這個車夫沒有說謊。
這車夫是個孝子。用盡家財為他爹治病,而顧趙氏家裏肥得流油卻不願養顧房友。顧雨娘不禁感歎,人性的差別真的很大。
“您真孝順。”顧雨娘忍不住誇讚道,誇完忽覺有些不妥,“對不住啊大叔,讓您想起傷心事。”
“不要緊。孝順老爹是天經地義的,當然也有不孝順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麵對爹娘生病,都會像我一樣。”車夫淡然地說道。
顧雨娘點點頭,像顧趙氏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大叔,您貴姓?以後再來水縣,我都雇您的車。”顧雨娘問道。
常老六一聽顧雨娘如此說,開心不已。“那敢情好。姑娘,謝謝你。我叫常齊放,在家排行老六。大家都叫我常老六。”
“我知道了,常叔,下次來水縣,我還雇你的車。我不跟您說話了,免得打擾您趕車。”顧雨娘放下布簾。
“好咧。”常老六專心趕馬車。
金東淩望了雨娘一眼,低聲問道:“雨娘,什麼是憐香惜玉?”
“啊?”問得顧雨娘一個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