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薩布一大早為若姑娘的行蹤大罵屬下廢物時,顧雨娘正陪著杜桂花朝顧二聞家走去。
顧雨娘手裏提著一個布兜,布兜裏放著六個摻玉米麵的白麵饅頭。杜桂花手裏也拿著一個布兜,裏麵放著半布兜大米。
在這裏,上門看望病人,提這些東西就算是非常重的禮。
到了顧二聞家,隻見院門緊閉。
杜桂花走上前,推了推門,沒推動。再次推門,還是沒推動,確定門插著後,“咚咚”敲門。
沒人開門。
又“咚咚”敲門。
還是沒人開門。
“咦?怎麼沒人開門呢?”杜桂花低聲說道。
顧雨娘壓低聲音說:“娘,估計顧二聞以為是趙家的人來敲門呢,這會鐵定躲在屋裏當縮頭烏龜,不敢出來。”
母女兩人格格輕笑。
“哼”顧雨娘故意清了清嗓子,毫不客氣地高聲喊道:“趙家的人沒來,我們是來看我爺爺的,趕緊開門!”
院內的顧二聞聽到這話,立馬朝院門跑來。
打開門後,看到杜桂花,大吃一驚,結結巴巴地說:“大……大嫂,你……你來了。”
這些年來,大嫂從未與他說過話,更沒有主動上過他家門。真是稀客。今天一見大嫂,一股心虛之感浮上眼球,不敢直視大嫂。
今天來看顧房友,杜桂花不準備跟顧二聞翻舊賬。隻是客氣地點點頭。
對於大嫂的主動上門,顧二聞有些不知所措。“咱爹……爹在……西屋。”
隨手指了指西邊的屋子。
顧雨娘和杜桂花沒有再理會顧二聞,直接朝西屋走去。
顧二聞不再自找沒趣,不吭聲也不回主屋,隻跟在後麵。
昨夜裏,他和顧房友在西屋同住一張炕。
要不是昨天何媽幫忙把主屋打掃幹淨,他連主屋的門都不敢進。一進主屋,他就會想起昨天滿屋子的血腥味,越想越覺得顧趙氏是詐屍,結果越想越怕,最後隻能住西屋。
即使見到杜桂花母女再別扭,他也不想獨自回主屋。
更不敢在院子裏呆著,生怕趙家的人再次打上門。直接關院門,插好,又會引人笑話。他隻好硬著頭皮邁進西屋。
一見到顧房友躺在炕上,杜桂花眼眶一紅。這些年來,這個老人雖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管家中大小事,但也基本上沒給家裏人找過什麼大麻煩,更沒遭過這麼大的罪。“爹,您的腿怎麼樣了?”
顧房友亦是眼眶一紅,見到大兒媳,就會想起早早走了的大兒子。“桂花,我的腿不要緊,已經不疼了。難得你和雨娘能到這邊看我。過來就過來,還拿這些東西幹什麼。你們娘倆過得已經夠艱難,還對我這麼好。”
大兒媳能來二聞這邊看他這個老頭子,說明是真心實意地把他當爹。不過他這個爹當得真是不值當大兒媳對他這麼好。想到這裏,老臉一紅。
以前他雖接濟過她們母女,但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問她們要些其他東西。算來算去,也算扯平。
“爺爺,我娘想到沒人給你們做飯,便從家裏蒸了幾個饅頭拿過來,還有一點大米,你吃早飯了嗎?”顧雨娘禮貌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