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套了一件短打的裘毛披風,連體的戰裙下,一雙修長大美腿,依然裸露在徹骨的寒風中,齊膝的戰靴踩在鬆軟的雪地上,絲毫不畏懼這嚴寒,。
天氣再冷再嚴寒,也有太陽升起,春暖花開的時候。
而她的生命,從出生到十八歲,都是在嚴寒和黑暗中渡過。
雨澈是北溟寶的貼身侍女,而她是北溟寶的貼身侍衛,在雲天原,女侍衛和侍女有著很大不同。
當初北溟鬆決定將北溟寶帶回北溟家祖地落雪穀撫養的時候,跟隨而來的還有兩個貼身侍女,四個女侍衛,共六個可以說千挑萬選出來的女孩兒,和北溟寶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青梅竹馬。
之所以都是選女侍衛,就不得說起戰族長期以來的一種習慣,或者可以說是陋習。
在曆史上,戰族一直以來都代表著玉梨帝國最高的戰力,經常是征戰連年,男性的死亡率很高。
再加上戰族每次打完勝仗,都有劫掠大量美貌女奴的習慣。
此消彼長,長期積累下來,造成戰族女多男少現狀,天下最混亂的時候,雲天原的男女比例,據說達到驚人的一比八。
很多戰族的男人最頭疼的事,恐怕就是想著什麼把自家的姐妹,找個好人家嫁出去。
後來慢慢的,就有些大家族開始挑選根骨好的女孩,從小培養成女戰士女侍衛。並且發現從這些小培養出來的女戰士,往往非常的忠誠於自己的主人和家族,而且戰力不低。
同時出門征戰,又不方便帶女眷,這種貼身女侍衛在某些方麵上,的確能提供一些便利,這種習慣在雲天原很快就風靡起來。
但是很多女戰士因為缺乏真正的培養,最終隻不過淪為會些花拳繡腿的侍妾而已,真正能夠成長為高手的人,寥寥無幾,隻有幾大家族這種底蘊的人家才能培養得出來。
雖然從某些方麵來說,是非常摧殘人性的。
但在強者為尊的九州大陸,這些女奴或者貧苦人家的女孩,若是得到真正的培養,最終的結果,往往比她們淪為其他玩物的下場要好上千百倍。
一個大家族的興旺長久,總是需要一些人活在黑暗裏。
北溟月舞並不因此,而怨恨北溟家,相反,如果沒有北溟家收養,她早已不知道餓死在什麼地方。
她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也願意承擔起自己的職責,隻為報答那點養育之恩。
但多少次苦練之餘,她都羨慕的看著演武場外,別的孩子嬉鬧玩耍。
多少次遍體鱗傷之後,她悄悄躲在房間裏,自己默默地處理傷口,每每這個時候,她多麼希望有一個人,也能關心自己一下。
這些普通孩子擁有的東西。對她來說都變成一種奢望。
漸漸的,她變得不再去想這些事,因為那樣除了讓自己更悲傷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她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冰冷。
直到有一天夜裏,她發現自己一直保護的那個人,其實也沒有他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那般樂觀。在他流下的淚裏,她看見了他內心深處藏著和她一樣的悲傷。
在那個漆黑的夜裏,他就像是出現她黑暗生命裏的一點火光,而她就是那隻飛蛾。奮不顧身的撲過去,隻為了得到生命中,那僅有的一點點光和熱。
當呆在他身邊,不再是一種職責,而是一種的快樂的時候,她已經不願意他再離開自己的視線一刻。
他並不知道,在多少個深夜裏,她收斂氣息,默默站在他窗外,隻為了離他更近一些。
今天,在他去見他未來的妻子的時候,她的心,有說不出的痛和難受。
她原本就知道,他並不完全屬於她,但還是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唯一能控製的,就是不讓自己臉上流露出半分難過,努力讓自己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流過眼淚的眼睛,保持冰冷。
比起自己難過,她更不想北溟寶因為自己,而為難和不開心。
別人都覺得她冰冷沉默,但沒有人知道,她外表有多冰冷,內心對眼前這個人的感情就有多熾熱。
演武場上的寒氣範圍越來越大,終於延伸到了北溟月舞的腳下,將她的戰靴和積雪凍結在了一起。
而那個挺拔的身影,卻依然紋絲不動。
她知道北溟寶的武學天賦極高,北溟家的鎮族絕學九死破滅刀決,總共有十六招,極其玄奧難練。
就算是當年他父親,修為達到九階半聖巔峰,一隻腳已經跨入聖境,也僅僅將前十招練至化境。
而北溟寶年僅十七歲,元嬰境三階的修為,已經將第十三招修煉至化境,天資之高,實在令人咋舌。
如果北溟寶擁有和她一樣的體質,現在的他,隻會比自己更加強大。
但是上天好像不願意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到一個人身上,總是喜歡開一些小玩笑。
他羸弱的體質成為了他最大缺陷,也許上天就是想用這些缺陷,去磨煉一個人吧!
她比北溟寶年長三歲,修為達到五階半聖巔峰,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將他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