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北溟寶醒來,她喜悅異常,掙紮了兩下,卻虛弱得起不來。
珍珠罕見的把喝得隻剩鍋底的湯鍋端到她麵前,嚶嚶兩聲,致意她喝湯,惹得所有人都大笑不止。
北溟寶與眾女在車內嬉鬧,直至朝陽升起,白元德來拍車門才停止下來。
“賢弟,你身體尚未康複,可要懂得節製啊。”白元德語重心長道。
“不過現在看到賢弟興致這般高昂,為兄也放下心來了。”
白元德看上去狀態也不太好,身上的傷勢並未痊愈,形容枯槁,整個人似乎在幾天之間就瘦了一圈。
這是當日他服用白家禁藥七命益神丹的後遺症,這一戰,至少燃燒了他五年的壽元。
北溟寶已經從北溟月舞口中得知,白元德那邊的傷勢更加嚴重,他們兩兄弟的姬妾,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情況跟雨澈差不多。
慕漓雨等人,也隻有兩三個人的修為高深些,傷勢恢複得還不錯。
這次殺手是衝他來的,卻連累這麼多人,北溟寶心中感到十分內疚,如果這些人再跟他一起走,會承擔更大的風險,這是北溟寶不願意看到的。
他讓白元德將慕漓雨等人請了過來。
帝都的這些女子,現在已經再也沒有人,將北溟寶當成一個紈絝子弟來看待。當日北溟寶與聖者殺手激戰的身姿,深深地烙印在她們腦海裏。
即便是以她們的家世和見識,在麵對一尊聖者時,都隻能恭恭敬敬的仰望其身影,不敢生出任何違逆之心。
而眼前這位身材單薄的少年,卻已經將一尊聖者斬於刀下,不管他是借助何種外力,光是這份氣魄和膽量,就遠超同齡人,足以對得起他的神子身份。
一行人商量多時,決定在到達河丹府府城,養好傷勢後,便雇請傭兵團,護送慕漓雨等人,還有一眾女眷先行前往中州府。
對手的目標是他,分開走,對其他人更加安全。
慕漓雨等人答應到達帝都後,會幫白家兄弟先安置好他們的家眷。
北溟寶也曾勸說過白元德先行離開,說到底,他沒有必要去承擔這份風險。
但話說不到兩句,就被白元德堅定地否決掉了,再說下去怕是要翻臉了,北溟寶也不再多言,他自問自己換到白元德的位置,也同樣不會舍棄他而去。
既然如此,北溟寶又何必矯情,去做這等看扁他的事。
計劃擬定好,他們即刻啟程。
野外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話雖然如此,但他們的速度,卻是怎麼都提不起來。
河丹府的路,大部分都是在連綿起伏的山脈中開辟出來,逢山開山,遇水架橋,從一片片的原始森林,山間河流當中穿過。
路麵雖然平坦,但路線卻是蜿蜒盤旋,逶迤起伏。
有些地方甚是險要,路的傍邊就是萬丈懸崖,向下是一望不見底的深淵,另人頭昏目眩。
或者奔騰不息的河流,浪濤轟鳴不止,就在自己腳底下咆哮而過。
若是在平時,倒不失為一個青山碧水,鳥語花香的好去處。
但此時,這種拐來拐去的路線,對雨澈這種身體極度虛弱的普通人來說,無疑是個噩夢。
飛馳的古車,在梅四娘的駕馭下,可以說是非常平穩,雨澈仍然麵如菜色,北溟寶看著她苦苦堅持的樣子,心中一陣陣刺痛。
“這次病好後,真的要努力修煉了!”
雨澈勉強對他流露出一個笑容,說道。
雖然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北溟寶還是點了點頭,笑道:“知道就好,現在努力還為時未晚,少爺相信你!”
北溟月舞傷勢比她嚴重數倍,現在已經好了大半,這就是武者和普通人之間,體質上的巨大差距。
雨澈體內沒有經脈和氣海,無法承受和煉化療傷靈丹的藥力,不然以她的傷勢,服下一顆療傷丹,在別人的幫助下,煉化和吸收掉靈丹的藥力。
三天時間,已經足夠她康複。
今後無論如何,都要監督一下她的修煉了,北溟寶心中暗道。
距離北溟寶不遠處,蓉魅姬正在盤坐在地毯上,將精神力完全釋放出去,籠罩住方圓兩三百裏,隻要她願意,哪怕是兩隻小獸的打鬥,都逃不過她的感知。
精神力修煉者雖然肉身脆弱,但感知力同樣強大無比,是武道是數倍之上,他們往往能在危險靠近之前就能察覺到,是以隻要精神力修煉者處於戒備狀態,想偷襲他們也很難。
以蓉魅姬現在的精神力修為,方圓百裏之內,即便是聖者,也很難逃過她的感知。
出了刺殺事件後,他們到達河丹府府城之前,都必須提高最大的警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