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昕先生,總不能阿鬥這個時候了,還會功虧一簣吧?”
對於這樣的質疑,吳昕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讓弓箭手和火銃手都換其他的裝備。
與此同時,刀盾手也被吳昕抽調到了前麵去。
吳昕的反應和命令雖然很快,但這麼出其不意的一招,卻還是讓王莫他們吃了悶虧。
停在射程範圍內的明朝部隊,利用著王莫軍隊的措手不及,是對著王莫他們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齊射。
因為之前又火炮和火銃的距離優勢,王莫軍隊從上到下從沒有想過會被明朝軍隊這樣按著打,所以並沒有準備迎接明朝軍隊的弓箭射擊。以至於在這一輪的齊射之中,王莫的部隊損失了不少人馬。
隻是困守孤城的明朝禁衛軍,又能夠有多少弓箭呢。
甚至連王莫他們的刀盾手都沒有來得及衝到前麵組成盾牆,禁衛軍就已經消耗光了他們所有的羽箭。
而等到弓箭射擊停止下來之後,兩麵的軍隊都沉寂了下來,似乎都在等發動進攻的命令。
雖然王莫很清楚,現在的情況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可進攻的命令,王莫卻還是有些遲遲下達不了。
這雖然很正常,可一向幫助王莫下定決心的吳昕,這一次卻也是沉默了起來,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莫手下的部隊雖然很著急,想要將這件事情一鼓作氣的搞定下來,可沒有兩人的命令,士兵們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反倒是騎在馬背上麵的萬曆陛,緩緩抽出了一把他有些拿不穩的佩劍,朝著王莫他們的方向重重砍下。
在這樣命令下達的時候,原本凝結成一團的禁衛軍,便是猶如潮水一樣的朝著王莫他們的軍隊發動了衝擊。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沒有命令,下麵的軍官們卻也知道該如何做了。
紮穩陣腳的命令,此起彼伏,長槍兵在刀盾手的背後豎立,一柄柄長槍讓王莫的前線猶如一道軟蝟甲一樣讓人無從下手。
可禁衛軍卻毫無畏懼,甚至可以說是一心求死。
哪怕是麵對著如此刀牆槍盾,禁衛軍依舊是沒有半點停歇。
如果換做是開國年代的明朝禁衛軍,自然不容小覷。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少上戰場的禁衛軍,已經漸漸從一支令人聞風喪膽的軍隊,演變成了皇宮內院的巡邏人員和儀仗隊了。
便是挑選的時候,選的大多是一些武藝高超的人,可小規模的爭鬥之中,這些還能夠有所助益。但在如此大規模的作戰之中,個人的勇武,卻遠不如長時間的配合更為有效。
更何況,王莫的這些部隊,都是跟著王莫南征北戰,討伐過各路強敵的老班底。無論是從配合上麵,還是訓練上麵都遠超禁衛軍。
而且,更讓明朝絕望的,王莫的部隊似乎源源無盡,讓人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所以,明朝禁衛軍雖然勇氣可嘉,卻如同蚍蜉撼樹。
便是王莫和吳昕沒有調動更多的人手去將他們分割包圍,也不過是兩個時辰,禁衛軍就基本上已經全滅於此了。
看著孤零零坐在馬背上麵的萬曆皇帝,和他身邊的幾個瘦弱到連兵器都拿不動的太監,王莫停止了進攻的命令。
這樣的命令,自然是讓所有人不能理解,唯獨吳昕。
看著分開眾人,獨自上前的王莫,從戰鬥伊始就沉默不語的吳昕,卻是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王莫叔叔,如果你死了,我必然這朱家斷絕血脈。”
如此言語,自然換的王莫身子一震。
可王莫依舊是什麼都沒有說,而僅僅是繼續往前走。
雖然彼此之間離著很遠,可這段路程終究有一個到達的時候。
“你別過來。”
雖然已經兩腿顫顫,但一個太監卻依舊是手握長劍阻擋在兩人之間。
如此無力的阻撓,王莫甚至都不用抽出劍來,就已經可以將這個人打趴在地。可王莫沒有,停在原地的王莫,看向了萬曆。
“陛下。”
原本王莫以為自己有很多要說,可當這兩個字說出來之後,王莫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些以為或說出來的辯解、理由,王莫一個都說不出來。
“好久不見,王莫將軍。”
反倒是萬曆陛下麵帶微笑的對著王莫說道。
這樣的舉動,讓王莫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這天下,朕已經輸了。隻是朕的孩子,還請王莫將軍放他們一馬。”
這般話,讓王莫身子一震,想說什麼,卻是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