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的保險櫃藏在哪裏,隻有沐家人自己知道。
沐山生前和許多有錢人一樣,喜歡收藏古玩和字畫。雖然他也認為保險櫃不是百分百的保險,但放在眼皮底下的財物讓他覺得踏實,閑來看一眼自個兒搜集的寶貝很是方便,那種葛朗台式的快樂能讓他身心鬆弛,去世前大部分晚上的時間,他都在這樣的心境中流連。沐華回來後,將他保險櫃裏的財物幾乎全都存進了銀行,隻剩下為數不多的現金和一些式樣過時的珠寶,因為實在懶得再去處置,就這麼被留了下來。
可沐夕並不知情,他今晚的行動目標就想潛入自己父親的臥室,看看能不能打開保險櫃,籌齊救出顧嵐的贖金。
沐夕躡手躡腳穿過長長的走廊,向沐宅的頂樓走去,手電筒的光斑映照在旋渦狀的把手和雕刻著卷草舒花的牆壁上,在盤曲繁複的線條和巨大陰影的疊加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華麗麗的陰森感,與白天的金碧輝煌和奢麗判若兩地。
沐夕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上樓梯,他的心跳得很厲害,或許是過於緊張,雖然周圍萬籟俱寂,寂靜無聲,可總覺得有人在背後悄無聲息的跟著自己,時不時都要往回看一下,不一會兒就冒出一身冷汗。
“小心。”
就在沐夕沒留神一腳踏空,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時候,黑暗中有雙手拽住了他,與此同時,天花板上的頂燈亮起,光明乍現,那些被光與影所雕刻和渲染的牆飾也在瞬間失去了魔力,回到了現實中來。
沐夕在距離頂樓的最後一個台階站定,錯愕的抬眼,驚魂不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在某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看見了沐山。
“是你……?!”
“快回去睡覺吧,現在已經是淩晨了。”
沐夕冷笑一聲:“那你為什麼不睡?”
“我也要去睡了。”男人淡淡道。
“你深更半夜站在我爸的房間門口做什麼?”沐夕質問道。
“同問。”
“沐山是我父親,沐宅是我姐姐的家。”
“既然知道,就別做讓你姐姐傷心的事。”
“我是為了救出顧阿姨,我姐姐自然樂意,這與你何幹?!”
年輕的沐夕不打自招,輕易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們已經報警了,一切都由警方處理。如果是要救人,為什麼要半夜偷偷摸摸的到沐董事長的
臥室門口?是惦記故人,還是惦記他的保險箱?”
有一刹那,沐夕很想衝上去胖揍丁默遠,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因為無論從身高還是體格來看,自己都不占優勢,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姐姐傷心,左右為難。
“這是我沐夕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沐夕,你的事我不想過問,但隻要關係到你姐,我不能不管。”
“哈哈!”沐夕笑道,“丁默遠,你少***在我麵前裝情聖,當初為了你私人的貪欲,為了覬覦已久的沐家產業,丟下了自己的心上人,強娶了我的姐姐,生生拆散了他們。”
“我不想對娶你姐的動機多做任何解釋,因為隻要我自己問心無愧,你姐相信我就行,一生一世一雙人固然好,可你姐在回國之後找過安城,是他親手推開了她,並始終避而不見,要不然我也不會有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