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混蛋!謊話說的跟真的一樣!”丁太太憤怒的一拳砸在企圖對自己毛手毛腳的丁先生身上,“顧阿姨呢?人在哪裏?有沒有受傷?”
“高子昌堅稱顧嵐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可我們搜遍了整棟樓也沒見到她,隻好先將高子昌送進了派出所。”
“找不到她,怎麼證明高子昌實施綁架行為?”
“電話錄音上次已經交給警方了,怎麼破案他們應該比我們更清楚。”
“樓裏有女人住過的痕跡嗎?你仔細查看了沒有?”
“除了一堆水泥廢磚舊報紙,徒有四壁八麵來風,那兒藏不住人的。”
太太的眉心擰起,隨即便被心生不滿的丁先生用手指將那道褶皺熨平了。
“眉頭皺得多,會長‘川’字的。”
“不長‘王’字你就該很開心了。”沐華瞪了丁默遠一眼。
想象著老虎版的丁太太,丁先生毫無風度的大笑起來,一把摟緊了她。
沐華卻垂下肩,目光慢慢沉鬱下來,歎息道:“她的心情與我何曾相似,就算真的……像你和高子昌說的那樣,自願跟他站在了一邊,那也在情理之中吧?她恨沐山,恨沐家給她帶來的不幸,在命運被無情地扭曲之後,用什麼樣的手段向過去複仇也不算是過份吧?”
丁默遠沉默了片刻,淡淡說道:“我想,作為一個母親最放不下的應該是自己的兒子。”
“你是說……?”
“她應該借用這段被綁架的時間和安城生活在一起。”
“栗家!!!”
沐華激動的從丁默遠懷裏掙開。
丁默遠張開的手臂和指尖依然留有沐華的肌膚很濃烈的溫度,可這個人已經從他的懷抱裏抽離。
不錯,這一次他已經離她的心很近了。
就差一步,就能得償所願,心和心的交集再無隔閡,丁默遠感覺唾手可得,可與此同時,有個惡毒的聲音總是在他的心底反複嘶喊:
如果安城回來的話,她的身邊還有你的位置嗎?
你願意看見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藕斷絲連嗎?
即使她現在愛的是你,可在她的心中,你永遠都看不見的那個角落,總有一塊專屬於那個人的地方!
見過為下一頓食物奔跑的野獸嗎?人類,果然是最貪心的動物,得隴望蜀,在永不滿足的yu望中搖擺;就算想要的全得到了,繼而又因害怕失去,在患得患失中作繭自縛。
丁先生對此表示很不開心,於是就化悲憤為力量,像豹子似的眯起眼睛,一把撲倒了丁太太。丁先生時不時抽風不是一兩天了,丁太太表示很理解,隻是對丁先生企圖解開自己的睡衣表示出嚴重不滿:
“喂,最近這種事情會不會太頻繁了一點?”
“我在等待我的小公主或者王子的出現。”
丁太太滿頭黑線,原來這家夥從來就沒放棄過生娃計劃。
“這種事情……心急是急不來的。”
“隻要你不再吃藥的話……。”丁默遠深深注視著女人,仿佛可以透過她的雙眸照進她的靈魂深處。
“你在……擔心,我離開你嗎?”
丁太太在瞬間明白了丁先生的意思,這個問題連她自己也無法解答。回憶就像座隱藏在由時間形成的藤蔓中的房子,就算門窗緊閉,死寂無音,它依然存在在那裏,水火不侵,風雨不倒,隻要你敢揭開密密覆蓋的藤蔓,它就會完好如初得令你心痛。
“說我軟弱也好,膽小也罷,你現在不用急於回答。”丁默遠用手指點上沐華的唇,“我還是會等,等到安城出現的那一刻,如果你的最終選擇還是他的話,我或許……會走。”
雖然隻是個假設,不知道為什麼,卻讓沐華的心如撕裂了一般的疼。
第二天,當沐華醒來的時候,耀眼的陽光已經透過淺米色窗簾如碎金般撒了進來,摸了摸旁邊空空的枕頭,丁默遠已經不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