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瑩怔了片刻,爾後說道,“丁默遠不會這麼做的,他不是一直在幫你嗎?”
“媽,別再天真了,事到如今,我就告訴你真相吧,丁默遠他從來就沒真正的幫過我,他愛的是沐華,幫的也是沐華。今天我在沐華麵前下跪,求她放過天天,就是他提出以親子鑒定證明作為交易條件的。什麼餘宏啊,張黎啊,不過是丁默遠手中的棋子,這樣的棋子閑出來的越多,他替沐華掃清障礙的目的就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明白,你們從頭到尾都被他利用了,耍了!!!”
“不可能!丁默遠從前喜歡的不是你嗎?何況當初沐華還逃了婚?!”
“媽,你還知道是從前啊?!”夏婉青半是譏諷半是無奈,很久以前,她就察覺出丁默遠的心思,之所以直到今天才說出來,是因為這次沐宅之行讓她看明白了一件事:為了沐華,丁默遠已經不會再顧念舊情,
他與她終究要為了各自最重要的人和利益分道揚鑣。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早說!”吳瑩氣得眉心直跳,“看著你媽和一眾幫你的人被丁默遠耍得團團亂轉很好玩?!”
“不好玩,是不好玩。”夏婉青淡淡道,“從今往後也無法玩了,我和你必須拚命守護天天和這套安身立命的房子。”
吳瑩沉默下來,此刻的她心中另有了盤算。
趁著女兒送外孫上補習班的功夫,經過再三思索的吳瑩站在了餘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對不起,吳太太,我們家餘先生最近一直身體不適,不宜見客。”
不出意料,餘宏並不想見自己。吳瑩沉住氣,掏出二張大票揣給傭人:“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想見餘老,麻煩再通報一次。”
沒過一會兒,餘家四合院的大門終於開了,吳瑩跨過高高的門檻,在傭人的引領下進了書房。
餘宏正在書桌邊揮毫潑墨,洋洋灑灑四個大字頗有深意:“如履薄冰”。
“餘老,好久不見,身體好些了?”
吳瑩進來了,餘宏隻是微微抬起頭,手中的動作並未停歇:
“多謝了,今天略有些精神,寫幾個字調整調整心情。您有什麼事?”
吳瑩強忍下餘宏怠慢的態度,說道:“餘老,我來隻想說一件事:您被丁默遠騙了,我們都被丁默遠騙了。”
“什麼意思?”餘宏下筆的手微微一頓,一雙小眼精光乍現。
“丁默遠從來就沒站在我們這邊,為了掃清內部不聽命於沐華的人,他用沐天的利益做餌,放長線釣大魚,到時候再將上鉤的人一網打盡,想不到吧?您就是其中的一個。”
“吳女士,話不能亂說。”餘宏將筆擱在筆架上,慢悠悠地踱到吳瑩麵前,“至少在沐小少爺的生父尚未確定之前,不要急於和丁董事長撇清關係。”
吳瑩不怒反笑:“想不到精明如餘老,居然也和外界那些沒頭沒腦的人一樣相信沐天是丁默遠的兒子。我是沐董事長夫人的母親,又是駿山集團未來繼承人的外婆,怎麼會不清楚自己的外孫究竟是誰的骨血?!”
“子女的事,最容易蒙在鼓裏的不是旁人,就是他們的父母。吳女士,老夫累了,病中難得休閑片刻,不想為別人的事牽腸掛肚,您還是回去吧,恕不遠送了。”
都說人走茶涼,天天的身份還沒定局,遺囑仍是板上釘釘,這幫人翻臉就比翻書還快,真不知道精明強幹的沐天當年怎麼選了這幫混蛋做左膀右臂?吳瑩怒火中燒氣得要死:“餘宏,我都親自來找你了,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到現在你還不信中了丁默遠的計。等著吧,就算我們母子三人流落街頭,恐怕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
說罷,吳瑩氣咻咻的揚長而去。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餘宏不是傻子,此時的他多少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夏婉青和沐天也被推到了前台,這讓餘宏徹底放棄了對丁默遠所剩無幾的信任,可他不能輕舉妄動,因為自己最致命的弱點捏在沐華手上,不知何時會被捏爆。
智者順時而動,愚者逆時而行。餘宏相信自己決不是後者,能和精明老道的沐山共事多年,至今為止,就沒有過跳不過去的坎!
這兩日,整個沐宅都籠罩在烏雲裏。
外界對於沐天和丁默遠的猜測多少影響到了丁默遠在沐家上下心目中的形象,傭人們對男主人的態度恭敬如舊,卻帶了點玩味和複雜。
偌大的世界,唯一待丁默遠如初隻剩下一個,那就是沐華。
偌大的沐家,唯一能支撐沐華走下去的也隻有一個,那便是丁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