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2 / 3)

“不……不算啊!”還是可以原諒的小混蛋罷了。她露出微笑。

“說謊!”他吻了她嫣紅的臉頰一下,“你雖然不說我也知道的,我是真的欠你很多。”不管是愛情還是麵包。

“那還我!”她伸出手。不想看他自厭的樣子,她力圖化解這種氣氛。

他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烙在她的手心,看她臉一下子紅了的樣子,他露出了笑容,用手指刮她薄薄的麵皮,“膽小鬼。”

她傻笑,窩進他懷裏,今天,居然翹了一個很甜蜜的班呢。

“束岑,我有沒有和你提過我家裏的事?”

她想了想,“有吧,不過很少。那次在我家,你不是和我媽說你爸爸做藥材生意而你媽媽在家嗎?”她笑著轉頭,“啊,你還有個奶奶!”

他點頭,環緊她,“我騙了你。”

“什麼?”

“我騙了你。我那個混蛋父親的確在做藥材生意,但在我十歲那年,就已經和我媽離婚了。他常年在外跑,每年能回一次家就不錯了,後來可能有了別的女人,就回來和我媽離婚。我媽不肯,他們就天天打架,最後還是離婚了。”

“你媽媽好可憐。”被自己的男人拋棄了,還要挨打。

左遠冷笑,“你別同情心泛濫。她也不是一個多麼值得同情的人,他們離婚那時,她也和別人在一起,左鄰右舍都知道。離婚不過是誰先提出的問題,他們打架也不是因為不想離婚,而是為了家裏那些錢怎麼分配罷了。”

她望著左遠,十歲的孩子啊,該怎樣麵對那樣的打擊?“那……你怎麼辦呢?”

左遠淡淡一笑,“我並不算在他們的資產範圍內,充其量算一筆長期負債罷了。後來他們鬧上了法庭,家裏的財產怎麼分的我不清楚,而我則被判給我父親。我媽收拾了東西,快快樂樂地離開家,和她的情人走了。而我那個超級混蛋的父親,把我丟給了我奶奶,然後和他的第二個老婆在別處買了幢別墅,從此不管我和奶奶了。”

“剛開始,奶奶還靠著以前的一些積蓄勉強可以夠我們的生活,後來等我上了初中以後,奶奶也沒什麼錢了,既然法院將我判給了父親,我們就去了父親的別墅那裏找他要生活費和我讀書要用的錢。”

他捏緊了拳,“一開始,他像打發乞丐一樣給我們幾十塊就算盡了責任,多去了幾次,他就不出現了。最後那次,我和奶奶上門,那個混蛋男人,居然在奶奶說了幾句之後便拳腳相加,若不是我衝到廚房拿了菜刀出來揮舞著要砍他,可能那天奶奶都沒機會走出那道門。我真的不怨恨他不給錢,反正他的錢也是髒的,我也不稀罕,可是他居然那樣對生他養他的老人,簡直是禽獸不如!我身體裏居然流了這樣一個混蛋的血液!後來他看奶奶傷得嚴重,所以送她去了醫院,留了兩千塊錢就走了。那是我認識你之前最後一次見到他。”

“那你後來怎麼辦呢?”她仰首看他,眼中隱約有了淚光,這樣的故事,似乎隻適合發生在那些揭露生活黑暗麵的雜誌上,沒想到,遠竟然也是這麼可憐的一個孩子。

“傻瓜!”他擁緊她,露出了微笑,然後又皺了眉頭,“後來奶奶為了留些錢給我讀書,所以隻在醫院待了兩天就出院的。六十多歲的奶奶,為了帶大她這個沒什麼出息的孫子,開始在鎮上去掃大街。多麼諷刺的結局,束岑,那時候聽說我父親已經是百萬富翁了,而他的母親居然在鎮上幹那種一個月才200塊不到的工作,隻為了養大她混蛋兒子的兒子。凡是知道這件事的人沒有不唾棄他的,相對的,大家也同情我和奶奶的遭遇,總是對我們諸多照顧。

“我的成績雖然不算特別好,但考重點高中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讀完了初中,奶奶的身體已經不行了;我隻好放棄了升高中的想法,選擇了一所中專來讀,那時候半工半讀,也算完成了學業。畢業了,就開始和宗奇到市區試著開了那間‘藍色幽夢’的咖啡屋。宗奇算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們,我們雖然家並沒住在一起,但是從小就在一個班,連中專我們都一起讀的。他出資,然後我們共同經營,那時候日子也算不錯,至少奶奶再不用那麼勞累,而且身體也有所好轉。”

呂束岑露出笑容,原來那家咖啡屋是左遠開的啊。“宗奇是誰?”她有見過嗎?

“就是那天你在旅館門口徘徊的時候,幫我帶你過來的那個男孩。”他解釋道。

“啊?是那個帥哥?”果然物以類聚啊!“她的遠遠”的朋友果然也沒差到哪裏去。

“什麼帥哥?閉嘴!”居然在他麵前說別人是帥哥,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溫柔一笑,遠該不是在吃醋吧?她握住他的手,“好了好了,那後來呢?”

“後來?”他笑了一下,“我遇到了你啊!”

她噘嘴,“什麼啊!那你那個據說一米六八高的女朋友怎麼說?”然後揮揮手,“不說她不說她,那後來呢?”

“後來,和你見過麵之後,那混蛋男人居然找上門來,你知道為什麼嗎?他出了一場車禍,喪失了生育功能,所以想把我接回去。老實說,開始我是動心的,因為他做藥材生意,又算比較成功的,所以我希望到時對奶奶的身體有所幫助;誰知道那個混蛋男人居然從來沒打算過要接奶奶一起回去。這樣的話,我自然是不可能和他一起回去了,那時我們鬧得很僵,他甚至跑到我們住的地方去和奶奶吵,結果氣得奶奶一病不起;而他惱羞成怒,居然叫人砸了我們的咖啡屋,斷了我所有的收入來源。而奶奶,在那個時候也去了。”

左遠的眼中也有了隱隱淚光,“臨死前,奶奶一直在流淚,想不通自己善良一生,怎麼會生出這麼個禽獸不如的兒子!後來咽氣之後,她的眼都沒能閉上,我替她合了好幾次,最後跪著求她安心去,才替她合上了眼。我總覺得那男人不能生育是老天開眼,讓他絕子絕孫;他不認自己的母親,讓奶奶嚐盡了傷心滋味,現在他自己的兒子也永遠不可能認他,我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叫他也知道,不被自己兒子承認的滋味。但他終究是個冷血動物,我想就算我不認他,他也不會覺得多痛的。”

他停頓了一下,冷冷地笑了一下,那笑,卻叫呂束岑突然吻住。他怔了怔,這是束岑第一次主動在他清醒的時候吻他啊!

“束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也理不清心裏的感覺。她是吻過他,但多在他假裝睡著時,這樣清醒時的接吻……

“別那樣笑好嗎?遠……”呂束岑捧住他的臉龐,“你這樣笑,讓我覺得自己離你好遠。我……喜歡溫暖笑著的遠,而不是這個笑得好像已經看透世間一切的遠。難道,在你的心裏,這世界就真的這麼冰涼,沒有一絲溫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