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額頭冒著細汗,身上仿佛有千斤重擔壓著他,張開薄唇,用力而堅定地應道。
就算前方的路再怎麼黑暗,我一定能堅持到底,再努力,再堅持,趙啟傑覺得自己行走在一個漫長的隧道裏,前方有數不盡的黑暗在等待自己,而自己的左手臂上有千萬隻螞蟻在咬著自己,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甩開左手臂上的螞蟻,卻猛地睜開雙眸,被斜照進來的陽光刺得微眯起雙眼。
“這是什麼地方?”鼻尖嗅到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趙啟傑不由地皺了皺眉頭,頭微動,修長的眉眼慢慢張開,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病房?昨晚的記憶陸陸續續湧上腦海,該死,自己昨晚怎麼會衝動地救下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呢?
趙啟傑坐起身,不小心觸碰到傷口,倒吸一口冷氣,眉頭皺得更深了,“沒良心的女人。”我救了她,她卻跑了。
也不知道是誰把自己帶到醫院裏的,記得自己在暈迷前給兄弟打了電話,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送自己來醫院的。
“哈,我就說嘛,他怎麼可能會死呢,瞧,這不是好好的嘛。”病房的門露出一條小縫,還沒看清人,就聽到林洋特有的大嗓門。
一身筆挺的軍裝,幹淨利落的平頭,臉上卻掛著不相稱的調笑,“我剛才就跟他們說,你肯定沒事,他們還不相信,來,我看看,是不是還照樣能跟我們玩格鬥。”
林洋話音剛落,一拳揮向趙啟傑,出拳快速,絲毫沒有因趙啟傑是病人而放慢速度。
趙啟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輕輕避開,“不想去樓下跑十圈,就給我安份點。”林洋這小子這幾年來估計被他家老爺子念叨地厲害,動不動就拿我們幾個兄弟當靶子,誰讓我們幾個一起入伍,最差都混到中尉了,他還是小士兵一枚,這讓他懊惱不已,每次都想著把我們幾個打倒,好在老爺子麵前炫耀一番。
林洋喪氣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不甘心地說道,“你都受傷了,我還是打不過你。”自己真的是非常地差勁啊。
“他們呢?”趙啟傑無視林洋懊惱的語氣,對他來說,這種話,一天可以聽林洋講不下十句,過一分鍾不到,又會看到林洋神氣活現的樣子。
林洋轉了轉眼珠子,挑挑眉,狡黠一笑,“他們正在審問嫌疑人。”
“嫌疑人?”趙啟傑一把揭開被子,穿上醫院的拖鞋,將插在左手臂上的針頭拔了。
“喂,你緊張什麼,快插上去,你剛醒來。”林洋急忙忙地上前,想要將針頭再刺回趙啟傑的手臂上,卻被他冰冷的黑眸一瞪,頓時沒了底氣。
林洋扔下手裏的針頭,雙手一攤,無奈地說道,“誰讓守在你身邊的那個女人看起來有點奇怪,他們審問一下而已,你放心,他們不會......”
林洋還未說完,隻覺得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定睛一看,趙啟傑已經不在病房裏,諾諾把最後兩個字從嘴裏蹦出,“動粗。”他們不會動粗的,好歹那個女人也是一美女啊,真不知道你在緊張什麼。
林洋搖搖頭,轉身也離開病房,向幾個兄弟站立的位置走去。
“你們看夠了沒有?”許穎被眼前的兩個軍裝男人堵在牆角,氣憤地怒吼,“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是誰說軍人善解人意的,是誰說軍人溫柔體貼的,是誰說軍人溫文爾雅的,全都是騙人的,看看眼前的這兩位軍大爺。許穎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也不知道他們吃錯了什麼藥,明明隻要把那個受傷的男人帶到醫院治療就好了,偏偏也要拉上自己,拉上自己也就算了,誰讓自己的命是那個男人救得呢,還以為這兩位軍大爺會好心地讓護士給自己查看下傷口,誰知道,在得知那個男人沒有性命危險的情況下,就把自己拖了出來。
許穎見眼前的兩位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們站了三個小時,腿酸不酸啊。”憐香惜玉,會麼?
許穎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任何形象而言,但是自己也是一女人啊,他們怎麼就這麼忍心跟自己對視了三個小時,還一句話都不說,這是鬧哪樣。
“是誰派你來的?”濃眉大眼的軍裝大哥率先開口,問完這句話,還嫌棄地皺了皺眉頭。
許穎背靠在牆壁上,很想向前跨出兩步,舒展下早已經麻木的雙腿,無奈眼前的兩尊大佛動都不動一下。
“什麼?”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許穎睜大嫵媚的雙眸,茫然地望著濃眉大眼的軍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