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2 / 3)

“我想說,兩個人若是真心相愛,即使有再多的問題,彼此間也是甜蜜的。若隻有一方愛著另一方,即使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她喝下最後一口咖啡,拎起自己的包,這就要走。

歐熏波一把抓住正月的手,片刻不敢鬆開,因為她似乎是要這麼一走就再也不回來的樣子,“正月,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你要說的話剛才隔壁座上的先生已經說完了,你想要的反應剛才那位小姐也給你了。你所欠的隻是我最後的回答,是不是?”

她對他的愛有多少,對他的了解就有多少。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他的工作更重要!他好不容易抽空花時間約她出來這一趟,也是最後一趟,要是得不到回報,那他豈不是損失慘重?

“我們分手吧!”她凝望著他,給了他想要的回答,“你放心,我不會再纏著你,不會再耽誤你的時間,也不會再追著你身後跑。我們……結束了。”

結束了,這樣就結束了?

瞅著正月走得決絕的身影,歐熏波心頭沒來由地缺了一塊。曾經她因為愛他,主動追求他。相識、相戀這兩年,即使他再忙,再怎麼爽約,再沒時間陪她,她依然毫無怨言地做他歐熏波有名無實的女朋友。現在他說分手,原以為她會有所掙紮、不舍,甚至滴兩滴……紅塵淚,沒想到她竟走得毫無留戀。她累了,早就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

想著想著,他這個主動提出分手的人怎麼這麼想哭啊?

什麼事啊……這是?

歐熏波氣呼呼地喝下剩餘的咖啡,眼一瞟,他看到了窗外他所喜歡的“風景”。忙不迭地買單,隨即帶著十二萬分的好心情追了上去——

“這位準媽媽……這位準媽媽你有沒有為將要出生的寶寶準備一份大禮啊?我們‘Dragon’集團誕生一條龍服務公司竭誠為您完成所有和誕生有關的項目,我是總經理歐熏波,這是我的名片,讓我為您談談我們的具體服務吧!”

說到他的工作,剛剛還沮喪無比的心情全不見了蹤影。

什麼人啊……這是?

夏家小妹三更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迎了上去,“二姐,你可回來了!”

夏家老二——夏初二放下沉重的攝影器材,沉穩的表情和三更的著急完全成反比。“你這急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成天火燒火燎的,好像天在下一刻就會塌下來砸在你頭上似的。我出去這才幾天,家裏能出什麼事?”

“是大姐!大姐她出事了,出大事了。”

聽三更這顫巍巍的音調,看來事情出得還挺大。初二趿著鞋趕到了客廳,稍稍掃了一眼,她剛剛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

瞧瞧正月,她嘴上叼著薯片,手裏拿著電視機和DVD的遙控器,茶幾上放著一大桶的冰淇淋,腳邊還散亂地丟著各式各樣的黑巧克力。她兩眼泛光地看著碟片,臉上湧出一派喜悅之情,看不出哪兒不對啊!

拉了拉身邊的三更,初二怨斥起來:“你胡說什麼?大姐這不是挺好的嘛!”

“好什麼啊?”三更掰著指頭分析給她聽,“這三天以來,大姐就沒離開過這個地方。餓了就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困了就倒在沙發上睡會兒。她也不洗澡,也不做別的,就坐這兒看DVD。二姐你瞧瞧,她正在看的這部《選美警花》,這三天來就這麼反反複複地看著,看得我都不敢瞅電視,生怕吐出來。”就是再好看的電影,這麼看上三天三夜,誰也會吐啊!就除了她們家大姐。

初二歪著腦袋想了想,這樣看來正月還真病得不輕呢!夏家父母前幾年公幹去了新西蘭,家裏就留下這三姐妹。正月今年二十四歲,順著下來是初二和三更,她們彼此之間各相差一歲。這家裏因為初二一向性情冷靜,凡事考慮更為周到,所以這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拿主意。

如今正月都到了這份上了,初二不能不管,端起二姐如母的架子,她煞有介事地問道:“姐,在家幹什麼呢?”

看見初二,正月興高采烈地招了招手,“初二,你拍攝回來了?這次參加全球第幾第幾……那個什麼富豪的結婚拍攝,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特別氣派?”

夏家老二夏初二是“Dragon”集團下屬婚禮一條龍服務公司的攝影總監,算起來還是歐熏波的同事呢!

正月將冰淇淋往旁邊一推,歪歪倒倒地拉著初二,“過來坐!過來坐!跟我一起看電影——好萊塢的喜劇片《選美警花》,很符合我的身份吧!”

說到這身份問題,三更雖是小妹,但強烈的責任感讓她忍不住數落起大姐來。“你還記得你是警察啊?你說說你當年進警校的時候那可是鴻鵠之誌啊!說什麼要當就當全警局最厲害的女警,好不容易進入了重案三組,眼看著大姐你的願望就要實現,可是自從你認識了那個歐熏波,什麼事都以他為第一。你去警局也就是擺擺樣子,整天都在等待中過日子,等待那個永遠也來不了的歐熏波。這幾天你更是連麵兒都不露了,就為了那樣兒的男人——大姐,你說你值嗎?”她做事向來很有效率,連罵人都不用換氣。

“不值得!”正月倒是幹脆,將薯片送到嘴中,她咬得“啪啪”直響。

初二奪下她手中的薯片,劈頭就問:“不值得你還這樣?”將剩餘的薯片不停地塞進自己的嘴裏,她成心不讓大姐有自虐的機會——有美食不知道要姐妹共享嘛!尤其是垃圾美食。

“所以我跟他分手了啊!”一大勺的冰淇淋墮落到嘴裏,正月的眼睛再度對上電視屏幕,“果然是用來選美的警花,好漂亮啊!我是說……晚禮服,她用來選美的晚禮服。”

初二與三更兩廂對望,初二更是拉著三更躲到沙發背後嘀咕起來。

“大姐這次真的病得不輕!”

“是啊!都跟歐熏波分手了,還說得這麼開心,有一種發燒的趨勢。”三更拿起地上的薯片就往嘴巴裏送,她才不在乎會不會發胖呢!急脾氣的人很難胖啦!

“咱們得想辦法救救大姐,我們要讓她先振作起來,恢複從前自信的樣子。”初二冷靜地想著辦法,眉頭一蹙,冷靜速凍,“首先……這個首先……這客廳裏飄得是什麼味兒啊?”

她順著氣味的濃烈程度,一點一點湊到了正月跟前,如狗般上下嗅了嗅,她立刻皺起了眉頭。

“姐,你幾天沒洗澡了?怎麼身上這麼臭?你是在惡心你自己,還是在惡心我們姐妹呢?”失戀的人怎麼都這樣啊?她再也不要談戀愛了。攆在正月後頭,她噴起了空氣清新劑。“你快去洗澡好不好?洗完澡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談什麼?”正月莫名其妙地瞅著二妹,“你以為跟歐熏波分手我很難過,很不開心是不是?你以為我在自虐是不是?你想錯了,我……我夏正月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呢?”

看著電視的眼自始至終都是笑著的,不知道是因為喜劇片的魅力,還是笑容更能襯托出她話中的真實性,正月的笑就像按下暫停的電視畫麵,幾天不變。

“我沒事,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我很好,我很開心,這部《選美警花》挺有意思的,要是警界有選美,我也想去試試,說不定還能得個什麼獎呢!到時候我就能找到比歐熏波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來做男朋友。他們會跟在我後麵拚命地追求我,不用我那麼辛苦地跟在他們後麵,也不用每天活在等待中,等待他從手機裏告訴你,他很忙,他不能跟你約會,不能……不能愛你。”

正月嘴角掛著笑容,眼眶裏卻有兩行熱淚流了下來。她胡亂地擦了擦,繼續以說笑的姿態念下去,念著心中準備了兩年的台詞。

“說什麼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都是騙人的。我那麼辛苦才追到他做我的男朋友,我原以為隻要他接受我的感情,我就有辦法讓他愛上我,我就可以得到幸福。原來一切都是我異想天開,全都……全都是騙人的。”

她越說越傷心,越說眼淚越多。三更小心翼翼地將冰淇淋從她的手邊挪開,冰淇淋要是沾了眼淚有股怪味道,既然大姐哭得沒空吃,她就不客氣了。拿起大勺,三更一口一口往裏塞,似乎比正月還有失戀的氣概。沒辦法,她做什麼事都很講效率,吃東西也不例外。

初二倒是挺有大家長的樣子,拿麵紙替正月擦了擦眼淚,安慰道:“那個歐熏波實在算不上什麼好男人,他的人生是嫁給工作的,你還是再找一個人嫁了吧!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你要振作起來,不管是當選美警花還是世界選美小姐……”這怎麼又扯到選美上去了?以大姐的姿色去選美,根本是丟中國女性的臉吧?!

初二緊趕著繞回正題,“姐,警局那邊你起碼得有個工作的樣子,不能老這麼蕩著啊!你不想在失戀的同時再加上一個失業吧?”

她這邊話剛落音,那邊不知誰的手機響了。在吃冰淇淋的三更出於職業習慣接聽了手機——她是秘書專業的大學生,今年就要畢業了。

“喂!哪位?”

“夏正月,你想死是不是?這麼多天你都不來警局,你死哪兒去了你?”

考慮到耳膜的安全,三更顧不得什麼職業道德趕緊將手機拿到兩米遠,堵上耳朵大聲尖叫:“大姐,你的電話!”

在初二的監視下,正月不得不接聽手機。堵上一隻耳朵,她細聲細氣地應答:“您好!我是夏正月……”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居然給我關機,你以為你關機我就找不到你了?”

在正月認識的人中有這麼大嗓門的就隻有重案三組的組長,她的頂頭上司汪振華。麵對他,正月向來是底氣不足的,尤其是曠工三天後的這一刻,她更是隻有乖乖挨訓的份。

“這兩天……這兩天有點兒事,所以沒有開機,汪頭您別……別生氣啊!”

“什麼兩天?你整整七十六小時沒有在我麵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