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歐熏波特別吩咐了秘書幾句。於是,有了以下的場景更迭——
正月鼓起勇氣走到秘書台,想將事情一次性作個了結,“秘書小姐,我按照約定的時間來了,請問歐總經理現在有空嗎?”
“對不起啊,夏小姐!剛才出現了一點突發狀況,歐總經理去下屬一家醫院解決問題去了。”秘書在心裏向上帝做著祈禱:這都是總經理教我的謊話,我一個小秘書隻是照本宣科,您可別怪我,也請夏小姐不要怪我。
正月哪還有心情跟她計較她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話,她隻想知道——“那他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這個……”這個謊總經理沒教她,她先臨時胡編一個,等一下再請教總經理要怎麼圓謊,“可能兩個小時以後吧!”
“那我兩個小時以後再來,請你跟歐總經理說一聲。”最後這句話正月是衝著那扇緊閉著的總經理大門喊的,她倒要看看他要躲到什麼時候。
兩個小時之後,秘書小姐準備了一個全新的謊言等著正月。這次變成總經理在開會,抽不出空來見她。
好好好!他不是抽不出空嗎?她就坐在這裏等,一直坐到等到他出來,等到他有時間見她,這總行了吧!反正她最擅長的就是等待,以前為了等著和他約會,她一等就是幾個小時,甚至十幾個小時,現在這種等待算什麼,看誰耐得過誰。
時間在門外的等待與門內的煎熬中緩慢地走動著,歐熏波將桌麵上所有的工作都處理了,他就像一隻被困在下水道轉角處的老鼠,進也不是退更不是。
實在沒轍了,他幹脆給門外的秘書掛電話:“你趕緊想個法子把她給我弄走啊!我現在是真的要去下屬醫院解決一些問題。”
“我有什麼辦法啊?”秘書小姐抱著電話一邊嘀咕一邊瞟著正月,想從她的表情裏找出點想走的跡象。可惜總經理要失望了,人家坐那兒足足一個小時三十一分鍾,連屁股都沒挪過。
“總經理,你就出來見夏小姐一麵吧!老是這麼藏著也不是事兒啊!”
其實秘書小姐也挺為正月抱不平的,他們這些公司的下屬看著正月那麼辛苦才追上歐總經理的步伐,本以為幸福就要拉開大門,沒想到才看到那麼一點點曙光,那扇大門隨即便吝嗇地關上。現在總經理更是連麵都不肯見,他真的長著一顆石頭心嗎?
正月越是這麼堅定地等著見他,歐熏波就越覺得不能見。他讓秘書想辦法把正月給挪個地方,秘書也隻能照辦。
“夏小姐,您看您是不是先回去?等總經理有時間了,我再請您過來?”
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正月也不想再玩下去,又不是兩個小孩子,躲什麼躲?她氣勢洶洶地走到門前,抬起腳就往門上一踹。
“歐熏波,你給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十足的女警氣質。
歐熏波躲都沒處躲,一下子給正月堵個正著。他尷尬地咧開嘴,把哄寶寶的那一招全都用上了。“正月?你……你找我有事嗎?”
“你為什麼躲我?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嗎?”她的眼底滲出悲傷,曾經相愛的人都不願意走到這一步,尤其是她曾經那麼愛他,“我隻是有話要跟你說,你難道連聽我說兩句話的耐心都沒有?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誰在這裏大呼小叫的啊?”
靠在門邊的袁酈帶著她的冷嘲熱諷為自己的登場拉開序幕,“哎喲!這不是熏波的前任女朋友嘛!我昨天見到你,今天又見到你,你打算在這裏安家落戶了還是怎麼的?”
歐熏波像逮到救星一樣拉住了袁酈的手,“我正想約你吃飯,沒想到你這就來了。公司頂樓的餐廳牛排做得不錯,要不要去嚐嚐?它可是限量銷售,去晚了可就沒得吃嘍!”
他想約她吃飯,這是約會的前兆。心裏打著他這方算盤的袁酈怎會不答應,隻不過在吃飯之前她先得給自己開開胃。
“夏小姐,雖然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女警,但女警也該有女警的尊嚴。你都已經和熏波分手了,你還想怎麼樣?這樣天天纏著他有意思嗎?能挽回什麼嗎?我聽說當初你就是用這種死纏爛打的方式讓熏波接受了你,現在你也看到了,這種女追男的遊戲不見得都會有幸福美滿的結果。我看你還是找個跟你比較相當的人談戀愛吧!熏波……不適合你的,你們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
正月貝齒緊咬失去血色的唇,一句話也找不回來,她根本沒有反駁的力氣。這不是一場她跟袁酈之間的戰爭,而是她和歐熏波之間的較量。輸贏全卡在歐熏波那兒,他隻要說一句話,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表情就能決定她的輸贏。
歐熏波卻隻是沉默地任袁酈羞辱正月,正月默默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看一個怪物。她似乎從來就不認識他,更不了解他,他是誰?他到底是什麼?他還是那個她深愛,她願意放下女孩子的尊嚴、麵子、羞澀去倒追的歐熏波嗎?
在她苛刻的視線裏,歐熏波不自覺地垂下了頭。他一言不發地站在袁酈的身旁,臉上卻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是慚愧?是自責?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袁酈的話雖然很過分,但她說對了一點:他和正月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他不適合她,更無法給她幸福。
一直以來她追在他的身後為他做了很多事,她給他無限的關心和愛。她甚至為他而改變,從一個風風火火的野丫頭變成乖巧可人的淑女,從一心想掃除罪惡的女警變成心甘情願的家庭“煮”婦,從每天無憂無慮的天真女孩變成活在等待中的怨婦。
有一天,當他結束工作身心疲憊地趕回家,推開門他看見桌上擺滿了她特意為他去學去做的菜,隻是那些菜早已冰冷。他這才想起,距離他們約好見麵的時間都已經過了九個小時,等了整整九個小時的她倦極地蜷睡在他家的沙發上,而她睡著的臉上仍是淚痕殘留。
那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很殘忍,明明無法做她的男朋友卻還是硬把她綁在身邊。她醒著的時候即使有再多的不滿也從不抱怨,因為當初是她追求他的,她總覺得能陪在他身邊就已經是一種幸福。可她不知道,他想給她的遠不止這些,而他能給她的也隻有讓她得到全新的、完整的愛。
不願意見她,不想聽到她的話語,不是怕她像橡皮膏一樣粘上他就再也甩不掉,而是怕自己在她愛的眼神中沉淪下去,不願意甩開她。他不想耽誤她,更沒有權利霸占她,所以才選擇和她分手。
隻是,她好像不太了解他的這番心意——愛她的心意。
歐熏波的腦子裏有個念頭,這一次一定要讓正月對他徹底地死心,連半點希望都不能留給她。
拿出放蕩的笑容,他的手臂很主動地粘上了袁酈的腰,“你跟她在這兒廢話什麼?我都不想搭理她,咱們還是趕緊去吃午飯吧!”
袁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算盤打成,她傲慢地瞟了正月一眼,“女孩子皮不能太厚,什麼屬於你,什麼不屬於你,你心裏應該清楚了吧?這種話我不想再跟你說第二遍,離熏波遠點兒,他不是你能要得起的。”
順著袁酈的話,歐熏波再下一劑猛藥。“這下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了吧?既然無話可說,我這就走嘍?”
他都已經不再是她能要得起的人了,她還有什麼可說的?看著他們相攜走遠的背影,正月突然傻傻地笑了起來。記憶中她好像總是看到歐熏波的背影,他為了工作匆忙離開的背影,他丟下她匆忙去攬生意的背影,他抱著別的女人毀滅她所有自尊的背影……
她的生命不會活在他的背影裏,絕不會——她對自己發誓!
*本文版權所有,未經“花季文化”授權,謝絕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