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裝什麼裝!”顧念屏一腳踹在躺在沙發上假寐的某人身上,掐著腰上演現代版的河東獅吼,“沈寒天,我告訴你,你現在裝死也沒用!死了老娘也會把你從墳墓裏挖出來!”
許是她那一腳踢得太實在,他“哼哼”了兩聲,拿掉擋在臉上的電腦雜誌,慢條斯理地做了起來,眉毛皺在一起。“你發什麼瘋?”居然這麼不客氣地踹在他肚子上,如果她穿的是高跟鞋,或者腳法再往下偏那麼幾厘米踹到男性最脆弱的地方……嗯,很好,顧念屏就真的可以準備去挖墳了。
“我發瘋?!”她指著自己的鼻子,麵目猙獰都覺得沒法淋漓盡致地表達出她此時的表情,“如果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不發瘋了,OK?”
“解釋什麼?”他撓撓頭,昨晚睡得太晚,這會兒剛眯了一下下就被這個妞兒給一腳踹醒了,他一肚子的悶火沒出發呢,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顧念屏,你才要給我一個解釋。”
“哈?”還敢惡人先告狀?!顧念屏忽然覺得所有的氣都被撒光了,就好像氣球漲到不能再漲,最後終於忍不住“嘭”一聲爆掉了一樣。她跟蔫掉氣球一樣,耷拉著手坐在他身邊。轉頭用痛心疾首,兼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他,“沈寒天同學,你到底想怎麼樣?去上班還不到一個星期,居然說不幹了?!”
是了,這便是導火索了。
她辛辛苦苦幫他找了這麼一份高薪輕鬆又專業對口的工作,並千裏迢迢把他召喚來,還命苦地擔負了他的吃住用行,都跟他媽差不多勞心費神了,他大少爺居然隻上了5天班就不幹了!
連一個星期都沒有啊!他是想怎樣?
“哦,那件事啊,”他仿佛剛想起來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似的,揉了揉有些亂掉的頭發,“不高興做了。”
“……”
顧念屏深呼吸又深呼吸,生怕自己一個衝動把眼前這個人給了斷了。忍了又忍,才勉強露出一個笑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那請問,沈大少為什麼不高興做了呢?”
他起身高高在上的俯視她,眼神裏滿是鄙視。那種鄙視是顧念屏最最熟悉的,以前她問了比較白癡的問題,或者做了什麼沈寒天同學不喜歡的事情時,他就用這麼一種欠揍的眼神高高在上地鄙視著她。
沈寒天微微一笑,唇紅齒白的,刹那間璀璨了整個屋子。他的理由也在刹那間璀璨了顧念屏的大腦,璀璨得她直想一巴掌把他拍碎,然後衝進馬桶讓他好好地認真地熠熠生輝一下。
他唇紅齒白地輕輕吐出一句話來:“因為沒時間睡覺了。”
我去!顧念屏立即蹦了起來,企圖掐住他的脖子,可惜他們身高相差太多,她隻好改掐住他的手腕,眼睛裏紅絲密布,嗜血狂魔一樣。本來是想用學來的幾招將他過肩摔的,可是撼動了幾下,卻發現身後的人紋絲不動。回頭看了看,隻見那家夥在頭頂用一種無辜的眼神正看著自己,沒有打個哈欠來嘲笑她已經算是很客氣了。然後他嫣然一笑,她頓時覺得天旋地轉……
是真的天旋地轉,因為沈寒天已經很不客氣地把她摔到地毯上,並且用一隻手一條腿就壓得她動彈不得了。
就這麼被輕而易舉地製服。
“靠!沈寒天,你什麼時候學的跆拳道!”顧念屏忍不住爆粗了。她辛辛苦苦學了兩三年的跆拳道,本來是想彌補自己在身高上不足,以便以後他再鄙視她的時候她能反擊。可是這個不要臉的家夥,什麼時候偷學了這麼一身功夫?!
他挑挑眉,語氣輕蔑地說:“我這是空手道,好不好?”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掙紮了好多下都是徒然,隻好輸人不輸架勢地瞪回去。他咂咂嘴,繼續輕蔑她,“沒文化,真可怕!”
如果此時是在武俠小說裏,顧念屏肯定要吐那麼兩公升的血出來,以示自己的不甘、氣憤以及所受屈辱之大。
如果此時是在玄幻小說裏,顧念屏是要發功召喚來各種異能獸啊小怪獸什麼的,咬不死沈寒天也要嚇死他的。
如果此時是在八點檔狗血劇裏,顧念屏也必定是要狂飆眼淚,哭他個孟薑女自愧不如,哭他個瀟湘妃子掩麵慚愧,哭他個黃河決堤地震海嘯。當然不是企圖喚起他對自己的憐憫之心,沈寒天從來就沒把那玩意用一點點在她顧念屏身上。所以她是要學白素貞水漫金山,淹死那個混蛋沈寒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