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了!氣死了!!!顧念屏憤憤不平回想著早上起來一睜眼就“麵朝地板,手腳冰涼,腰酸背痛”的淒慘情景,心裏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真不知道沈寒天是怎麼當男人的,居然讓一個醉酒的弱女子睡地板噯!而且都十月底了,天氣也算冷了好不好?就算他沒有憐香惜玉的素質,也拜托他人模狗樣地裝一裝風度,好不好?居然就那麼任她趴在地板上睡一夜?啊,是了,他沒有把她丟在大街上自生自滅,她就該十分地感恩戴德了。
他永遠不把她當女人。
話說回來,他有拿誰特別當過女人嗎?這個混蛋全世界最愛的恐怕是他自己了吧?!!!
一邊在電腦前做報表,一邊狠狠地敲打鍵盤以泄憤。動靜之大引得旁邊的同事紛紛望過來,但誰也不敢問什麼。從沒見過好好小姐顧念屏發脾氣,而不發脾氣的人一旦爆發後果不堪設想。沒人真的樂意做炮灰。
快下班的時候鄰桌的Eve實在受不了了,探過頭來說:“Pinkie,有火氣要適當發泄,你這麼憋著早晚內傷!就算你忍得了,”她萬分同情地看了看顧念屏的鍵盤,繼續道,“你那小鍵盤也經不住您這麼折騰啊,我看它離粉身碎骨不遠了!”
她看了Eve一眼,繃了一天的臉立即耷拉下來,“好想粉身碎骨啊……”至少還能留下清白在人間,多麼悲壯,多麼貞烈啊!不然,讓那個混蛋粉身碎骨好了!也算是為民除害替天行道了。說完挫敗地把臉埋進手臂裏,趴在電腦前鬱悶不已。
一下子把Eve逗樂了,腳下輕輕一蹬,就抱著杯子身輕如燕地坐著椅子滑了過來,一臉的興味,“矮油,這還真不像你噯!”想到什麼似的,曖昧地笑了,“是想許豪了吧?他出差才一個月嘛,瞧瞧瞧瞧,你就這麼耐不住相思了?”
顧念屏轉過臉看她,可憐兮兮地皺眉又嘟嘴,“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忙完!”快來救她於水深火熱啊!
許豪是顧念屏大學同學,後來又在同一座城市工作。都是背井離鄉的人,便多了幾分親近。在眾多人眼裏,儼然已經將他們倆看成是一對了。他是她的護花使者,她的保護神。
顧念屏剛開始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所以麵對大家的各種玩笑也沒有解釋,而是俏皮地半真半假地應和著。後來想解釋時卻發現解釋已經無力了……掙紮了一下也就放棄了,罷了罷了,任由大眾發揮豐富的想象力吧。每天的工作也確實枯燥乏味,能為大眾添加一點生活樂趣,也算是生有價值了吧?奇怪的是,她把這件事當笑話講給許豪聽時,許豪的反應卻怪怪的,隻是笑而不語。
有時候顧念屏都在想,她與許豪,是不是過於曖昧了?友人之上,戀人未滿。
明明知道他們倆的關係要不stop,要不就更進一步,他們倆中的隨便一個人捅破那層窗戶紙。可許豪總是什麼也不說,不承認,也不否認,對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她想,女生嘛,好歹要有點矜持。更何況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都沒有去捅破窗戶紙的那個意識……時間久了,她雖然有些迷惑,心裏竟是舍不下在這城市裏僅存的一分溫暖。更何況那份溫暖還是來自許豪,這個大學裏就有幾分好感的男孩子。不,他已經長成一個男人了。就好像沈寒天也褪盡了boy的青澀,搖身一變,長成了man。為什麼同樣是man,差別會這麼大涅?
顧念屏從不覺得自己是乖乖女,關於曖昧沒有十分禁忌,不會談之變色唯恐避之而不及。但數來數去,也就許豪這麼一個曖昧。僅此一家,絕無分號。沈寒天沒有“投奔”她之前,她曾有過一瞬間的衝動,要找一天捅破了跟許豪之間這層窗戶紙,然後大搖大擺地牽手拍拖。也許,最後的最後,還會跟他高調而囂張地一同跳進愛情的墳墓裏……
可是沈寒天來了,還是她親自把他招惹來了。顧念屏想自己當時一定是大腦短路了,一定是這樣!
現在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沈寒天是以為她跟以前一樣沒人撐腰,可以任意欺淩嗎?隻不過她的“大王”暫時不在山中,等他班師回朝打死這隻臭猴子!哼!
沈寒天那廝居然敢那麼光明正大地欺負到頭上了?!什麼人呐,他是單身她能理解——脾氣不好又宅又悶,嘖嘖嘖,真是浪費了那副好皮囊!但也不至於心裏長期壓抑變態這種地步吧?唉,他是真的需要找個女人排解一下寂寞了,這樣下去,不行,不行。
不是他不行,是她不行了——被他欺淩致死會不會?會不會?!想想就忍不住內牛滿麵,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這輩子招惹上沈寒天這個妖孽!肯定是報應,絕對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