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天揮手叫來酒保要了兩杯啤酒,推了一杯到許豪麵前。
許豪看著矮胖的玻璃酒杯裏泛著白色泡沫的液體,笑了笑,不知是在嘲弄他,還是嘲弄自己。
“我還以為你不想知道呢。”他喝一口酒,慢條斯理地開口。
沈寒天不置可否,下意識地擺弄著酒杯,“你可以不說。”
“……”
“我隻要知道以後我會跟顧念屏在一起就行了。”
“……”許豪愣了愣,釋然地笑了。這個男人!他怎麼會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個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會接受任何的威脅?他應他的要求請他喝酒最多不過是為了謝謝他照顧顧念屏這些年。對沈寒天而言,重要的永遠不是她愛過誰,而是他永遠在她心裏被她愛著。
說許豪聰明,但若比起沈寒天便差的多了。許豪知道顧念屏心裏深愛的人到底是誰,卻分不清自己想要的是哪一個。而沈寒天他知道自己要的是誰,也知道自己要的那個人心裏一直有他。所以他驕傲,他自豪,甚至有些目空一切。太年輕的時候即便心裏明明知道,也會跟自己鬧著別扭,揣著明白裝糊塗,折騰著她也折騰著自己。終於開始行動了,便是不顧一切,義無反顧。
許豪挑挑眉,看了一眼那個在暗色燈光下依然英俊出眾的男人,默默無語地喝著酒。既然他說不想知道,那麼他便不說。不管沈寒天說的是真是假,他都全當是真的了。他若真不在意,於他也是沒什麼損失的。若他明明在意卻故作大方假裝不在意,他不說反而就折磨了他為自己報了仇。這事情想來想去對自己有益無害,所以他何樂而不為呢?
酒杯見了底,沈寒天終於又開口了,“別再出現了。別再出現在顧念屏眼前”
他愣了愣,道: “你以為我想這樣我?我……”我隻是忍不住。越靠近越離不開,貪戀顧念屏給他帶來的每一分快樂。
而沈寒天仿佛看懂了他的想法,勾了勾嘴角,“你最好什麼想法也不要有。”
“可是我忘不了……”
“忘不了什麼?真是笑話,你結婚的時候有想起來過嗎?”
聞言許豪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原來他知道。他竟然會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呢?想了想沈寒天說他們“後來還見過一次”,他沒想到是在哪兒見的。難道沈寒天指的並不是“相見”,而是他看到了他,正好在他的婚禮上?!這也未免太狗血了吧?
沈寒天似乎很滿意他此時震驚的表情,笑容深了一分,“我大學同學恰好在N市工作,今年九月我在N市。”
許豪想,果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N市正是他讀大學之前所在的城市,他的家鄉。那裏有他的父母家人,以及高中時就在一起的……戀人,他現在新婚不到半年的妻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N市也就那麼大點的地方,更何況他的婚禮又是在市中心最豪華的飯店舉行的。那時沈寒天若在N市恰好碰上了也不稀奇。
又想了想,那個時候不正好就是他離開顧念屏“出差”,而沈寒天來“投奔”的時期嗎?本以為都隻是巧合,卻原來所有的巧合也都有他們自己的安排。
許豪想,也許沈寒天是真的愛著顧念屏的。
他現在也隻能這麼想,這麼祈禱著。這個女孩子已經被傷過,他無法給她幸福,隻願他人能給。而這個“他人”,他知道,全世界隻有一個沈寒天可以做到。
喝了一口酒,隻覺得滿口的苦澀,許豪苦笑著說:“原來你早知道了……”
沈寒天皺了皺眉頭,不置可否,隻道:“你們的故事已經結束了,以後請不要出現在我跟她的故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