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逐漸的走遠,柳瑟的一雙眼,也漸漸地睜開了,她隻覺得心裏有些悶悶的,好像有什麼事,沒有放下一般。
“小姐,咱們這是去哪?”樂琴低聲詢問道。
去哪?
“令狐家!”柳瑟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或許她該跟令狐銀談一談了,婚期逐漸的逼近,她的時間也不多了。
樂琴垂首思慮片刻,道:“小姐,最近有關於令狐家的傳聞,不知道小姐敢不敢興趣?”
柳瑟皺了皺眉頭,道:“何事?”
“今日有聞,令狐少爺病情加重,久局床榻不久於人世,令狐家傾盡家財,皆都不用,最後絕對效仿先人,嚐試衝喜之法。”
凡間有這種說法,家有男子身體不安,或家中長者身患重病,便會啟用衝喜之法,若是男子實在病重,便有妹妹代替拜堂,有人說患病是引起作祟,陽氣不重,需喜氣掩蓋邪祟,方可康健。
隻是令狐家乃是修仙者,居然也會聽信這種消息。
柳瑟眉頭緊了緊,想起仙君的話語,看來他是早有預謀,知道令狐少爺不久於人世,所以這才想法設法的讓自己跟他拜堂成親,更知道令狐家的急迫,可謂一箭雙雕了。
“小姐,到了!”
轎子落了地,金燦燦的匾額上,寫著幾個大字''令狐府''。不愧是世家,門口守衛隻掃了一眼,便知道來者何人了,更有小廝快速衝進府中稟告,“柳瑟小姐到。”
柳瑟對於這種待遇不以為然,心中卻對樂琴的話有了掂量,這群小廝的態度,便可看出柳瑟在令狐家心中的分量了,看來一定是心中有數,所以才會如此行事的。
“柳小姐來了。”令狐夫人眼中含笑的走了出來,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攙扶著她的手。
“見過令狐夫人。”柳瑟見了禮,倒也規矩。
令狐夫人如同瞧兒媳婦一般,橫看豎看皆是滿意,她攙起柳瑟,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孩子,令狐家沒有那麼多規矩,來到這裏就當成自己家吧。”
“謝夫人!”
令狐夫人滿意的領著她,帶著她進到了院子裏,並且很有心的同她講述,家中的事情,看似閑聊可是句句都是管事之事。
要知道,隻有一家主母,才會管事的,看來令狐夫人對於柳瑟寄往頗高呀。
“聽聞,令狐公子重病在臥,我心中掛懷,可否前去看看?”
柳瑟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正在欣賞牡丹的令狐夫人,她麵帶尷尬,道:“外界傳言皆是虛假,雖是病了,卻已經大好,哪有那麼玄乎。”
“即是如此,我想去看看。”
柳瑟的意思很明白,她今天來令狐府,就是為了一探令狐銀的,過幾日令狐家就要正式提親了,她終歸是清白的女子,怎能不了解未來的夫婿呢。
“瑟兒,既已如此,我就不瞞你了。他確實是病了,可是舊疾發作,我們尋了仙醫來瞧過了,隻是都無法解決,這次娶親乃是我和他父親提出來的,你切莫因為銀兒如此,就起了嫌棄之心呀。”
令狐夫人倒也真誠,少了許多光彩,留下的盡是落寞,她歎了一口氣,又道:“他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每次都是如此折騰,看上去跟要死了似的,可是過了幾日就好了,我和他父親急,卻也幫不上什麼忙。”
說到底還是怕柳瑟退婚了,想來也是,誰家好好地姑娘,願意嫁給一個病秧子,更何況柳瑟修為很高,日後是有大發展的,若是真的嫁給了令狐銀,可謂少了很多機緣。
令狐夫人也是女兒家,所以格外了解女兒家的心思,她原本有一個表侄女,想要許配給令狐銀做妾的,可那孩子來過幾回,然後就哭嚷著回去了。
每每想到這裏,她都會感到無比的心痛,好好地孩子,怎麼就會如此呢……
“夫人不必擔心。”柳瑟平聲道:“夫妻本是緣,前世緣今生孽,若是我同他真有夫妻緣分,無論是如何糾葛都分不開的。”
令狐夫人見柳瑟心意已決,卻也不好在勸,這門親事是早早定下來的,本就是他們的緣分,她歎了一口氣,道:“張婆子,領柳小姐去少爺那裏吧。”
“是。”張婆子應了一聲,領著柳瑟走向令狐銀的寢房。
令狐銀住的地方很偏,或許是身體的原因,所以不喜吵鬧,走上了好一會這才看到了輪廓。
那是一間開滿了杜鵑花的院子,這個時節正式杜鵑盛開的時候,紅粉相見很是好看。裏麵是一間小涼亭,上麵還有未涼的茶水,一直向裏走便是一座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