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著罵著,周香菊將碗擱在瓜藤架下,順手抄起靠在一旁的竹掃子就朝馬芝蓮撲去。
方才,馬芝蓮心裏不服氣,才大著膽子頂撞了周香菊,此刻,瞧著周香菊抄著掃走,瘋狗一般的撲來,她早嚇得臉色發白,瘦削的身子抖了抖。
桂氏也是六神無主的僵愣在原地,不知該咋辦。
周香菊是陽雀村出了名的攪屎棍,發起混來,比瘋狗還瘋,她們母女咋應付得了。
“大嫂,芝蓮她娘,你們又吵啥呢?”就在周香菊撲到馬芝蓮身旁時,馬家二爺,馬成子一身短褂出現在了自家院門口。
馬成子下地回來,肩上扛著鋤頭,見著周香菊抄竹掃去打自個的閨女,他想都沒想,趕緊扛了鋤頭去將那竹掃攔下。
“大嫂,芝蓮是晚輩,說錯啥話了,你教訓便是,咋還動手呢?”
竹掃子被攔下,馬成子擋在了桂氏娘倆的麵前,周香菊氣得狠狠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頓時扯開嗓子嚎啕大喊,撒起耍橫。
“好啊,老二啊,你行啊,你們一家四口合起來欺負我一個。”
“娘啊,你快出來啊,你那殺千刀的二兒子要殺了我呀,你再不出來呀,我就要被打死了。”
周香菊幾嗓子嚎開,過了一會兒,就見馬家老太吳金花支著拐棍慢吞吞的走出屋來。
“老二,你咋能和你大嫂動手,一把年紀了,真是越活越沒見識了,趕緊的,給你大嫂道個歉。”
吳氏出屋,一眼看見馬成子手裏還捏著鋤頭,周香菊癱坐在地上,問也不問,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他數落了一番。
馬成子愣著,沒有說話,望著自個老娘,心裏失望至極,心如刀絞。
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兒小兒都是兒,為啥自個老娘就這般偏袒大房,視他們二房如草芥呢。
“娘,是大嫂她先動的手。”麵對自己威嚴的婆婆,桂氏微垂著頭,輕輕道。
“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吳氏冷盯了桂氏一眼,對於桂氏這個二兒媳,她是厭惡至極,“不下蛋的母雞,我們老馬家真是瞎了眼,咋娶了你這麼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你要真是隻母雞,殺了還可以燉鍋湯。”
一字一句直捅進桂氏的心窩子,周香菊在一旁聽著,心裏舒坦極了,等吳氏罵完,她趕緊添油加醋,“娘,老二家的端著東西回來,我就順口問了問,哪知道,老二家的不但不說,芝蓮那賤骨頭還和我強嘴,你說,老二家的是不是得了啥好東西,不想孝敬你老人家。”
“老二家的,你手裏端的啥?”聽周香菊這麼一說,吳氏才注意到桂氏懷裏的土陶碗,“是不是像老大家說的?”
“娘,這不是啥好東西。”桂氏隻得將袖子移開,不敢再掩藏,“就是一些普通吃食而已。”
方才,她之所以用袖子將碗掩藏起來,是不想讓周香菊知道觀音豆腐的事情,而壞了雲沫的生意。
“哼,誰信呢。”周香菊冷哼,“若不是好東西,你咋藏著掩著呢。”
桂氏動了動唇,說不出話來,馬成子見自個老娘,大嫂蠻狠不饒人,隻得微微歎氣,道:“娘啊,這就是點普通吃食,你要是喜歡,待會兒,我讓芝蓮送些過來。”
“快點送來,老娘還沒吃午飯呢。”吳氏這才滿意。
周香菊見老二房妥協,笑眯眯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