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鼓足了勇氣,才將那銅鏡對著自己一照。
銅鏡中,馬上倒影出一張臉來。
夙月通過銅鏡,看到自己的臉,並沒有被嚇到,沉默了片刻,道:“無情公子的醫術果然精湛,名不虛傳。”
之前,她的臉上橫豎兩道傷疤,像兩條蜈蚣附著在上麵,每每照鏡,她都會嚇一跳,如今臉上雖然還有淺淺的疤痕,但是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
麵對夙月的誇讚,無情並未說話,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獨孤萬裏,歐陽花蕊夫婦倆比夙月這個當事人還高興。
前些日,玲琅天天戴著白紗,不願見任何人,殿中婢女也被她遣散在外麵,他們夫婦二人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如今傷疤淡了,他們的女兒終於可以撤掉那層白紗了。
“攝政王,王妃,還請二位多留兩日。”獨孤萬裏將一張燙金請帖遞到燕璃手上。
燕璃看過之後,遞給雲沫,雲沫往那請帖上快速掃了兩眼。
兩日後,城主府將舉辦宴會,宴會上,獨孤萬裏,歐陽花蕊向獨孤城所有的貴族宣告,夙月才是他們的女兒,獨孤城真正的公主,讓夙月認祖歸宗。
“請獨孤城主,夫人放心,兩日後,我們夫婦二人一定準時到城主府慶賀。”這等小事,燕璃一向不開口,直接交給雲沫決定。
兩日後,城主府舉辦了一場空前盛大的宴會,獨孤萬裏直接打破祖製,親自陪同夙月去城東的祖廟祭祀祖宗,可見他對夙月這個女兒的重視。
這場空前盛大的宴會上午開始,直到下午才結束,宴會結束後,燕璃,雲沫夫婦倆沒在獨孤城多逗留,當天下午直接動身。
獨孤萬裏,歐陽花蕊,夙月將一行人送至城外。
“攝政王,王妃,一路上,請多多保重。”夙月見故友離去,心中難免惆悵。
獨孤城與大燕之間,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雲沫莞爾一笑,“請獨孤城主,夫人,公主也好生保重才是。”
一番告別後,她轉身,正準備抱雲曉童上馬,夙月的聲音再次響起,“雲姑娘……”
夙月手裏拿著一樣東西,模樣顯得躊躇。
“公主,還有何事?”雲沫轉過身來,見她擰動著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夙月咬了咬牙,終於鼓起勇氣上前幾步,將手裏握著的一塊羊脂白玉遞到雲沫的麵前,“雲姑娘,麻煩你將這塊玉轉交給公子。”
這塊羊脂白玉,是她無意中發現的,覺得很配公子,就買了下來,沒有機會送出去,一直保留到今天。
雲沫往那玉上掃了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接,“公主,這麼好的東西,你還是自己親手交給阿澈吧。”
話落,雲沫抱雲曉童上馬,旋即自己也躍了上去,一聲嗬斥,絕塵而去。
夙月愣愣地站在原地,目送著燕璃,雲沫等人離開,直到一行人的身影從眼前消失了,她才將視線撤了回來,垂眸盯著手心裏的羊脂白玉。
經曆了這麼多事,她與公子還有再見的可能嗎?
歐陽花蕊看出夙月有心事,但是夙月不說,她也沒問,隻輕步走了上去,在夙月的肩上輕輕拍了拍,“玲琅,無論相隔千山萬水,有緣自會再見,隨母親,父親回去吧。”
燕璃,雲沫等人從獨孤城出來,一路上快馬加鞭,可算在天黑前,找到了下榻的客棧。
在客棧中小憩一番後,雲沫將懷裏的五塊碎玉取了出來,放在桌上,拚湊成一塊完整的玉。
完整的玉,呈圓形,玉上麵的紋路連接在一起,像及了一幅山水畫。
“雲兒,你的血能夠修複地圖,想必也能令這玉複原。”燕璃往桌上掃了一眼,在雲沫的耳邊淡淡提醒著。
能不能複原這玉,雲沫心中沒有把握,“姑且試試吧。”
她懷著試一試的心態,用一枚銀針往食指的指腹上一刺,感覺到痛後,一滴血冒出來,順著指頭往下流,不偏不倚地掉在了桌上的碎玉之上。
與上次複原地圖一樣,眼前一陣光芒大盛,刺得人眼睛痛,等那光芒消失後,原本的五塊碎玉已經合成了一塊完整的美玉。
“沒想到,我的血真能複原這玉。”雲沫大喜過望,“地圖與開啟仙島封印的玉鎖都複原了,現在隻差去仙島的遺址,解除封印了。”
“嗯。”燕璃點了點頭,“咱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尋找仙島的遺址。”
雲沫沉吟了一下,接過他的話,“根據地圖所示,玉華仙島在無極之海的盡頭,雖然仙島已毀,但是遺址的位置應該不會變,應該就在無極之海。”
“既然如此,咱們明日就動身去無極之海。”對雲沫的分析,燕璃很是認同。
“嗯,今夜好好休息。”雲沫一邊說話,一邊將桌上複原的古玉收了起來。
隻是,她剛將古玉收起,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腳下踏空,待她搞清楚狀況,她人已經到了燕璃的懷中,“喂,你要做什麼?”
“夫人不是說要好好歇息嗎。”攝政王千歲將她打橫抱著,眉目飛揚地對著裏麵的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