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將眼睛裏的晦暗之色掩藏得極好,並未叫人看見。
“族長,難得燕子翎這丫頭對少主這般癡情,你就……”
“燕先生,燕夫人於我們風族有恩,看在他們夫妻二人的麵子上,族長,懇請你讓燕子翎這丫頭送少主最後一程。”
風族族人紛紛求情,連三長老,四長老也不禁動容。
風筱如此得族人之心,大長老心中甚惱,但是在這當頭上,也不敢將心裏藏著的惱意流露出來,在三長老,四長老求情之後,他斂下了眼睛裏的晦暗之色,對著刑場之上的劊子手打了一個手勢。
劊子手看見大長老打的手勢,給風筱鬆了綁。
“翎……兒。”風筱被鬆了綁後,眼睛裏沒有其他人,眾多人在場,他卻隻看得見燕子翎一人,連風晚都未曾被他看一眼。
風晚心中有些微微失落!
風筱蹲下身,燕子翎持了勺子到他嘴邊,“風哥哥,餓不餓,我喂你吃粥。”
一勺子黑乎乎的粥到了風筱的嘴邊,風筱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將滿滿一勺子粥吃進了嘴裏。
“風哥哥,對不起,我還是不會做飯。”粥熬糊了,味道有些苦澀,燕子翎紅著眼眶,不忍再喂他。
風筱聽不懂燕子翎說什麼,但是見她紅著眼眶,一臉沮喪,在他沒有心的胸口處,竟然浮起了一絲痛意。
“翎……兒。”他覺得那空蕩蕩的胸口處很痛,深深皺起了眉頭,笨拙地喚了燕子翎一聲後,從她手中接過那碗黑乎乎的粥,咕嚕咕嚕將整碗粥吃進了肚子裏。
燕子翎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心中暖意流淌,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眼淚。
兩行晶瑩剔透的淚水奪眶而出,順著她的小臉蛋兒,如雨流下。
“風哥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她沒用,她救不了風哥哥,隻能眼睜睜看著風哥哥被帶走,隻能眼睜睜看著風哥哥被綁在架子上,她甚至連一頓飯都做不好,隻能讓風哥哥吃黑乎乎的糊粥。
“翎兒……有用!”燕子翎哭,風筱那空蕩蕩的胸口處更痛,他不懂“有用”“沒用”是個什麼意思,但是卻口舌笨拙地安慰著燕子翎。
“風哥哥。”燕子翎的淚水忽然決堤,一雙紫眸裏泛著水光,“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風筱的身影,倒映在她的一雙紫眸裏,見她越哭越厲害,他那空蕩蕩的胸口處,又升起了一絲著急的情愫。
“翎兒!”他笨拙地抬起手來,修長如玉的手指,緩慢地靠近燕子翎的小臉,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燕子翎的小臉,滴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微熱的淚水,卻將他那空蕩蕩的心燙了一下,他深鎖的眉頭,再次加重了褶子,“不……哭!”
兩人這般難舍難分,令風族族人感動,有人開始質疑。
“我始終不相信,少主會是出賣風族的叛徒。”
“我也不相信,若是少主是出賣風族的叛徒,又如何肯為了風族,掏心給鮫人族公主換取穿雲舟呢。”
“族長,我們相信少主是被冤枉的,請族長明察秋毫,還少主清白。”
“懇請族長明察秋毫,還少主清白。”
……
一瞬間,圍著刑場的風族之人紛紛跪地為風筱求情。
三長老,四長老看著風筱,風晚兄妹倆長大,同樣不相信,他們兄妹二人會做出傷害風族之事,見族人跪地求情,二人也前後開了口。
“族長,咱們幾個老頭子是看著筱兒,晚兒長大的,他們兄妹二人是個什麼心性,我們幾個老頭子比誰都清楚,說筱兒,晚兒串通外族,出賣風族,我如何也無法相信。”三長老道。
四長老更是直接請求暫緩行刑時間,“族長,筱兒不惜以心換取穿雲舟,於風族來說,有大恩,請族長暫緩行刑時間,容我等再做一番調查。”
“請族長暫緩行刑時間!”
“請族長暫緩行刑時間!”
……
風族族人紛紛附和四長老的話。
大長老一掃跪地的風族族人,再掃了一眼身邊的三長老,四長老,心中暗暗惱怒,尤其惱怒三長老,四長老。
沒想到,這兩個老東西與二長老一樣,竟然也壞他的好事,早知道,三長老,四長老今日會為風筱,風晚求情,他就應該將這兩個老東西也調走。
刑場這邊,大長老被三長老,四長老及風族族人逼得一時殺不了風筱,風晚,心中惱怒,另一邊,燕璃,雲沫夫婦倆正協同六煞潛入到大長老的住處。
大長老此人戒心很強,他人在刑場那邊,可住處依舊有屬下看守,好在,他今日帶了部分屬下去刑場,住處的護衛與前幾日相比,稍微薄弱了幾分。
“無邪,你去將這些人引開一部分。”一行人藏在大長老的出處外,燕璃往院中快速掃了一眼,壓低聲音吩咐無邪。
無邪點了下頭,禦風飛起,他速度極快,一襲黑袍在頃刻間化成了一道黑影。
看護大長老庭院的風族護衛立即發現有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齊齊豎起了戒備之心。
“誰?”其中一名風族護衛對著黑影閃過的方向冷斥了一聲。
另一名看似護衛頭領的旋即吩咐,“你們兩個在此看著,你們幾個隨我來。”
“是。”被點到的風族護衛齊齊應聲,跟著那護衛頭領快速追向黑影消失的方向。
燕璃,雲沫見隻剩下兩名風族護衛看護著庭院,心中一喜。
雲沫點了點頭,燕璃指尖一彈,兩道赤色氣波自他指尖飛出去,點在了兩名風族護衛的身上,那兩名風族護衛感覺身上一痛,想發出聲,才發現渾身無法動彈,連舌頭都僵硬了。
“無忌,無恒,無情,你們三個守在外麵。”雲沫一眼掃過無忌,無恒,無情。
“是,夫人。”三人齊齊對著雲沫點頭。
雲沫將視線轉向無心,無念,“念兒,心兒,你們兩個隨我們進去找證據。”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