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她準時下班。
出公司的時候,她給許暢打了個電話:“晚上我有事,不回去吃飯了,你自己吃飯去吧。”
“你有什麼事?”許暢的聲音從電話聽筒中傳來,帶著幾許不滿的味道。
關瀾心情大好地回答他:“秘密。”
聽著電話那頭許暢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她笑眯眯地掛掉了電話。
三十歲,也許新的生活就從現在開始,有什麼東西執掌著她的命運之輪,正在緩緩地一圈一圈向前撥動。
車子到約定的西餐廳時,何開涼已經到過了,正在外麵等她。
關瀾有些抱歉,他卻微笑:“沒關係,是我早到了。進去吧。”說完話後他朝後退了一步,讓她先走。
關瀾低頭微微一笑,走到了他的前麵。
位子是已經定好的,侍者見他們來,隨即撤下了定位的牌示,送了菜單給他們。
征求過關瀾的意見點過菜後,何開涼將一張名片遞給她:“上次說要介紹中醫給你,但是你一直沒有和我聯係,正好昨天我去找他,就從他那裏拿了張名片,順便也跟他說過了你的事情,他說你隨時都可以找他。”
關瀾看了看那張名片,隨即對何開涼一笑:“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絕對會‘隨時’過去打擾他的。謝謝你,何醫生。”
“不用客氣,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何開涼的表情一直都很溫和,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那種淺淺的笑,絲毫不讓人覺得咄咄逼人。
關瀾微笑:“何醫生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好。”何開涼凝視她片刻,輕緩地開口,“關瀾。”
“咚”的一下之後,關瀾的心髒突然不受控製地狂跳了起來,因為這樣的猝不及防,她的臉上頓時掠過一絲赧然,雙頰頓紅。
從來沒有……沒有過這種感覺……
明明是同樣的兩個字而已,可是從何開涼口中說出來,卻仿佛跟別人不太一樣似的。他的表情依舊那樣溫和,氣流在唇齒間仿佛隻是微微一個打轉罷了,但是他說話時的那種神情,他看著她的眼神,一切一切都跟別人不太一樣。
關瀾突然有些緊張,連忙掩飾地垂下頭去,沒話找話說:“我沒有想到會接到何醫生你打來的電話。”
何開涼雙眸微彎:“為什麼?”
“因為……”關瀾有些窘迫。
雖然之前開玩笑地跟許暢說過那些話,但是也不過是玩笑罷了,因為她是絕對不會主動進攻一個男人的。
她曾經以為,何開涼於他而言,也不過隻是她生活中偶然擦肩而過的路人甲罷了。
即便見過麵,說過話,也並不代表什麼。
三十歲的女人,早已經過了可以自作多情的年紀,就像受地心引力而開始下垂的臀部一樣,赤裸裸的殘酷現實就這樣擺在了麵前。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旅行,這些都勝過去尋求一段不可能的感情。
何況,是不是“感情“問題,還很難說。
“雖然這樣說很冒昧,但是……如果一直接不到你的電話,我會主動打電話給你的。”何開涼突然對她微笑,極其清晰地這樣跟她說。
“哦。”關瀾點了點頭,心髒又開始跳了起來。
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習慣了職場的忙碌,仿佛連女性的嬌柔也逐漸地忘記了,她變得像男人一樣雷厲風行,臉紅是什麼?不知道。
但是此刻,看著麵前這個男人溫和的眼眸,想到他剛才說“我會主動打電話給你”的時候的表情,她卻仿佛在不知不覺間,退回到十八九歲因為接到一封情書就心跳如擂的年紀。
這到底是幸事,還是不幸呢?
關瀾不清楚,但是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麵前的這個男人很不錯。
她……似乎有點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