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轉過頭看去,那個叫丁司良的少年靠著一棵枯樹樹幹,坐在篝火最遠處,仰頭望著夜空。他大概十八九歲的年紀,人長得蒼白瘦弱,一臉的陰鬱之色,平時基本上默默無言,在小隊裏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
“我去問問他。”夏然對這種透明植物還是很感興趣的,要是真能找到的話,研究出治療喪屍病毒的藥物就多了一分希望。
丁司良不愛說話的程度跟何孤漠簡直有得一拚,夏然跟他足足磨了半個小時,差點把自己累死,也沒問出幾句像樣的話來。就知道了那種透明植物是一種長在水裏的浮萍狀水草,葉子隻有指甲蓋大小,而且又沒有顏色,不仔細去找根本找不到。
丁司良住的村子是青嶺深處的一個偏僻小村莊,近乎與世隔絕,所以比那些大城市遲了兩個月才爆發喪屍病毒。他在逃離村子的路上被喪屍咬傷,滾落到了一條溪流裏麵,因為不會遊泳,喝了一肚子的湖水,其中就帶著那種透明的水草。
他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結果等了兩天,身體一直沒有出現異樣,被喪屍咬過的傷口也漸漸愈合了。他那兩天沒吃別的東西,也不敢隨便喝水,唯一進過肚子的就是那種奇異的透明水草,所以這應該是它的效果。後來他逃出青嶺,到了上京基地,看到研究所正在尋找喪屍病毒解毒藥物的公告,就把自己的情況反映給了研究所。
其實在他之前,也有不少人號稱自己找到了解毒藥物,不過都是打著這個幌子坑蒙拐騙,想要從研究所那裏獲取巨額利益的。但丁司良沒有向研究所提出任何要求,甚至連給他的報酬都沒要,他的全家人都死在喪屍口中,他隻希望能盡快研製出解毒藥物,結束這個慘烈血腥的末世。
青嶺深處地形複雜,而且丁司良落進的河流隻是一條無名小溪,地圖上根本找不到。所以研究所便下了任務給異能小隊,讓丁司良作為向導,帶著異能小隊再次進入青嶺。
那條溪流在丁司良的村子丁厝附近,位於青嶺最深的地方,沒有通公路,進出都隻是狹窄崎嶇的山路而已。本來有一段鄉道可以到達距離丁厝十多公裏的一個大村子,但這條路也已經被山體滑坡攔腰截斷,無法通車,所以三千小隊已經在這大山裏步行了將近一周的時間。
“按我們的行程,再往前走上一天,就可以到達丁厝了。”程珺說,“丁司良逃離村子的時候太慌張,沒法清楚地判斷那條溪流的方位,要到了那邊才能根據記憶繼續找。”
“美好的旅程總是過得特別快啊。”曲千又湊過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幸虧有夏小姐在,這窮山惡水在我眼裏都仿佛人間仙境一般,隻恨不得這段道路能夠再長一點,再長一點,能讓我有更多的時間與夏小姐相伴而行……”
程珺又是一巴掌把他推開:“那你就留在這山裏,永遠都別回去了!”
曲千橫眉瞪眼:“我跟夏小姐說話,怎麼哪兒都有你!”
然後又轉向夏然,換臉換得比紅綠燈還快,轉瞬間又是一副風流倜儻的魅惑笑容:“夏小姐,相識即是有緣,等我們結束這個任務回到上京基地,請允許我好好招待你和你的小隊,保證讓你們來上京基地就猶如歸家一樣親切和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