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不說那是你啊!”路銘對著熟人也放得開些,一拍桌子就問起月寂了。他實在不能把以前朝夕相處,插科打諢的兄弟當成一個大公司的董事長,這根本就不科學嘛!
月寂知道他沒有真的生氣,隻不過不能接受而已,便笑著給他說:“我才開始也不知道你就是要等的那個人,隻是剛才打了電話後才確認的。我就想吧,我們哥倆見麵肯定要給你個驚喜吧,就開了個小小的玩笑。”月寂說得很輕鬆,遇到多年都未重逢的哥們也要開心些,即使他後半句話全是胡編亂扯的。
“哎!哥們兒可真不夠意思,見麵就封了我個大禮,小弟接受無能啊!”路銘配合地接著話,和當初上學一樣,有茬就接,沒茬就找茬接,以前的默契可不是蓋的。
“這不是多久沒見麵了嗎?你小子倒是混的好,都是CEO了,要好好說說啊,呆會兒我請吃飯。”月寂笑了起來,感覺霎那間就年輕了好多歲,和兄弟夥天不怕地不怕地胡鬧,闖禍了也不愁。
話說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妙,前個星期碰到了顧安柒,昨天去看了母校,發現歲月如歌,今天又碰到了好哥們兒。好像老天有意如此,讓他們經曆了一切蹉跎後,回過頭來可以懷念。,又像給了人一次重新體驗青春的日子,頓時覺得一下蒼老起來。
“我這還是壞的,你還是一公司的董事長呢,唉,不過這些都沒以前過的日子舒服。”路銘看著手裏的杯子,感慨一般說著,“吃飯是一定的,我來請,這麼多年沒見麵了。”
“隨你,好好喝一杯就行。”月寂也挺感慨的,一晃就這麼多年過去了,從當年的混小子一下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為工作,為生活奔波,都沒有找到過兒時的童真了。他們隨便說幾句後就將生意也談妥了,當然是以圓滿結束的。
“那個,你知道程澤路在哪嗎?”當他們都準備走的時候,月寂突然想起這件事兒來,他答應過要幫安柒打聽的,恰好現在又有老同學,一定能問出點什麼的。
“程澤路?”路銘聽到這名字的反應有些驚訝地看著月寂,眼睛都瞪得老大,像是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兒一樣,同時用看稀奇的眼光看著他。
“有什麼問題嗎?”月寂不知道他的表情會這麼驚悚,隱約感覺他一會兒告訴自己的事情不會是一件好事兒。
“你真不知道?”路銘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又踢了個問題給他,眼裏是毫不掩飾的疑惑和詫異。
月寂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勉強扯了個笑臉,攤攤手,說:“有什麼事兒就說唄,我真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吧。”路銘見他真的不知道,重新坐直了身子,但音量卻奇怪地變小了,好像是忌諱著什麼似的,說:“程澤路早幾年前就死了,就是在你們都出國後不久,他就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後不久就死了,據說患的是肺癌,我還去參加了他的葬禮。”
“什麼!”月寂腦裏徹底空白了,這個消息太突然,突然得讓他所有腦細胞加起來也思考不了。這不過是幾年的功夫,程澤路怎麼會患肺癌?開玩笑的吧!
“你不知道也對,我在葬禮上也沒看到你,你也別太傷心了,走,咱倆去喝一杯。”路銘看他表情極不自然,好像受到什麼重大打擊一樣,不就是死亡嘛,生老病死是多麼正常的嘛,說不定他哪天都會突然就死了,沒必要這樣吧。
“啊?好。”月寂看了他半晌才吭出了這幾個字,魂不守舍地跟他走了,心裏是一團亂麻。
如果是平常的死亡,他會坦然自若地麵對,但這不正常啊。路銘說程澤路是在他們倆出國後消失的,根據安柒的說法,當時他們已經分手了,這麼說來,難道他是受了打擊才一個人獨自走的?要真是這樣,那安柒和自己都間接害死了程澤路,至少他的死不是偶然,責任他們有很大部分。
到了一家飯店,他們坐下來就喝酒,月寂是喝得最多最猛的,路銘怎麼勸都勸不住,隻好任他去了。“路銘啊,你知道他的碑在哪嗎?”月寂臉色蒼白地看著路銘,眼裏流露的痛苦和哀傷像是要將他都吞沒進去。
路銘被他嚇了一跳,自他告訴月寂程澤路死後他就成了這副德行,問他怎麼了也不說,現在喝酒又玩命兒地喝。按理說他和程澤路的關係不怎麼樣啊,這麼痛苦是為那般呢?
“他就在德林墓園裏,你要去看看就去吧,不過你真不用這樣,每個人都要死的。”路銘拿他沒轍,隻好告訴他程澤路的碑在哪,然後幫他把手裏的酒杯滿上,拍拍他算是讓他放寬心。
月寂自嘲一笑,讓他寬心?怎麼可能,程澤路他死了,這要怎麼告訴安柒啊,這一定會成為她新的夢魘的,以她的性子,肯定又要痛得死去活來吧,還會把責任全往她自己身上推,巴不得越痛苦越好,隻有這樣她才能找到一絲心安吧,這也算是我一種自我懲罰。如果事情發展成了這樣,月寂自己也一定不會原諒自己,他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他也會跟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