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可以說是家破人亡,當學校知道這個事後,他們都來醫院探望顧允的母親,並且安慰他,一定可以度過難關的,但究竟可不可以,誰也不清楚,病危通知書下了多少,顧允自己也不知道了,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隻是幾天的少年,這少年的臉上就再也看不到昔日的笑容了,奕青看在眼裏,心裏也十分不好受,他能做的,仿佛除了陪伴,再無其他了,他隻能抱著人,給人安慰了。
那天,是元宵節,本來是一家人團圓的日子,但在這一天,顧允的母親永遠的離開的人世。
就算顧允哭著懇求她多呆一天,但她還是離開了,在這麼一個全家團圓的日子,離開了。
從出事以來,他母親就很少清醒過,就算清醒了,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我都知道了,你爸爸的事,雖然我昏迷著,可是我能聽到。”
可能因為丈夫的離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那次之後,她就經常望著窗外發呆,在僅有的清醒時間裏,絮叨著曾經的往事。
顧允和奕青有時就坐在一旁聽著,不說話,安安靜靜的,做個聽眾。
“媽,湯圓來了,吃了之後,一切都會好的。”他媽媽離開的時候,顧允並不在身邊,奕青守護著他媽媽,當顧允開心的端著湯圓走了進來,看到的是熟悉的場麵,搶救,搶救,奕青驚訝的回頭,一時之間,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了。
“抱歉,我們盡力了,病人自己放棄了生命。你們,準備後事吧。”當醫生摘下口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允手裏的湯圓碎了一地,他望著醫生,看了許久,仿佛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話。
他這次,並沒有哭,而是十分淡定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哦了一聲,然後冷漠的讓人覺得不正常。
“你,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奕青將人摟進懷裏安慰道。
顧允推開人,看著奕青開口:“聽到了麼,她自己放棄了生命,原來,對於她來說並不重要,既然不能為了我活下去,為什麼我要哭呢?”
舉行葬禮的時候,顧允特別冷靜,他沒有落一滴淚,但奕青總覺得,他十分壓抑,怕他自己想不開,奕青總是無時無刻的都在陪伴著他。
“顧允,做我們的孩子吧,我願意當你的父親,以後保護著你。”卡索知道後,突然認真的開口。
奕青雖然覺得怪怪的,但他沒反對,其實他也想多個人陪伴顧允。讓他感受到溫暖。
顧允拒絕了,他依舊在學校裏上學,但住在了奕青的家裏,這點,他原本也想拒絕,但奕青鬼哭狼嚎著,讓他隻能妥協了。
依舊是在準備著高考,有時顧允會發呆,仿佛之前的那些事都是夢,突然覺得不真實。
有時他會發呆,看著奕青的背影,看著卡索和櫻空釋對他笑得樣子,他覺得,自己有點配不上他們,拖累了他們。
當櫻空釋找上他的時候,他是驚訝的,在他的印象裏,奕青的媽媽特別冷淡,但又很溫柔。
“怎麼,看到我很驚訝麼。”櫻空釋笑著揉揉人的腦袋,今天是學校的運動會,有奕青的籃球,所以櫻空釋來看比賽了,顧允並沒有報名參加,所以他就坐在觀眾席上,他看到櫻空釋坐在自己身旁,有些一愣。
“沒有,釋叔叔,見到你很開心。”顧允扯扯嘴角笑道。
“顧允,叔叔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櫻空釋突然神秘一笑,眼裏的溫情似乎要溢出來一般。
“好。”
“曾經啊,有個少年,和你一樣差不多的年紀,他心裏特別愛一個人,真的,是那種愛到骨子裏了,他覺得,所有的人,就算再優秀,也走不進他的心裏了,他的心啊,就被那個人占滿了。心就那麼一個大的地方。”
“因為一些原因,他和心愛的人隻能保持著距離,他不甘心,不想看到對方被別的人搶走,於是,他便改變了自己,他想,唯有站在最高的地方,才可以和那人站在一起,這個世間,就再也沒人可以分開他們了。”
“陰差陽錯的,這人得知他喜歡的人的父親,是曾經拆散他們一家的凶手,於是他極端,報複,他變得讓任何人都陌生,但唯一不變的是,他依舊愛著那個人,雖然他做了很多錯事。不可原諒的錯事。”說到這裏,櫻空釋頓了頓,看向顧允。
顧允覺得這個故事很震撼人心,他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問道:“後來呢,他有沒有站在高處,和那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