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劃到河中心了,岸上的人小了許多。白茫茫的河水,灑著陽光點點。這下隻有等天黑了,才能回家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
沒有回應。
“你怎麼不說話呀?你是啞巴嗎?”清夢奇怪。
大眼睛裏盡是迷茫,一眨不眨的看著清夢。
“你從哪裏來的?”
她回頭,纖纖玉指了指遠處的山峰——攬月嶺。
“攬月嶺嗎?嶺上有住人嗎?”清夢疑惑道。
她還是不說話,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
“你美得跟仙女似的,如果是啞巴多可惜啊。”清夢盯著她看了好久,鬱悶道。
“啞巴是什麼?”她終於開口了。
“你不是啞巴啊,”清夢高興壞了,“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她搖頭,眨了眨眼睛,說:“不知道。”
“這樣啊,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清夢小聲嘀咕,又說,“既然你不知道名字,你又是從攬月嶺來的,就叫攬月吧。我叫一清夢,你叫攬月,我做你姐姐好了,做夢我都想有個妹妹。”
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抱膝而坐。
等啊等啊,天終於黑了。一清夢劃著竹筏靠岸,率先上來,又把攬月拉上來,再把漁網兜起交給攬月。
“攬月,把漁網兜好,別讓魚跑了。”一清夢叮囑著,把竹筏和長蒿藏起來。
然後,兩人抬著漁網往家裏走。
今晚,月色很好。兩人一前一後,網裏魚還在做最後的掙紮,翻過來翻過去。
三間破敗的茅草屋,其中一間透出昏黃的燈光。兩人到了門前,一清夢高喊:“爹,我回來啦!”
門響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拄著拐杖出來了。兩人把漁網抬到屋裏,累極坐下休息。
“清夢,這位姑娘是……”
“爹,她是我撿來的妹妹,我給她取名叫攬月。”一清夢一邊捶著發麻的小腿,一邊回。
“那她家人呢?她是哪的?”
“不知道,”一清夢頭也沒抬,又說,“攬月,這是咱爹。”
“爹?”攬月疑惑著喚了一聲,覺得即陌生又熟悉。
“好好好!你們先歇歇,我去把飯菜給熱一下。”他高興的答應。
一清夢坐了一會起身,把自己的衣服、鞋子都找出來了,挑了一些沒有破的給攬月穿上。
待穿戴完畢,他把熱好的飯菜端過來了,兩碗很稀的玉米粥,一個碟子上擺著四個窩窩頭。
“謝謝爹,你去休息吧,一會我自己收拾。”
“好吧,記得把門閂好。”
一清夢吃著,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攬月喊:“來啊,攬月來吃啊。”
攬月咧咧嘴,還是不動,像是在笑又像不是,說不出什麼表情。
“你呀……”一清夢拿一個窩窩頭塞她手裏,然後拿住她的手往她嘴裏送,“哎,吃飯還得我教你啊。”
“吃吧。”一清夢幹脆轉過身,看著她吃,隻見她小心的咬了一小口,慢慢的嚼著,味道還不錯啊。
“吃吧,明天給你燒魚湯喝。”一清夢笑嗬嗬的。
吃完飯,提著燈來到西屋。坐在織布機前,咣當咣當開始織布,攬月坐在她身旁。
夜深了,好困啊,可一看到攬月身上的衣裳,又堅持了下來。今晚得把布織好,明天好給她做衣裳。一清夢想著,困意頓消。
攬月睜大明亮的眼眸,一會看看這兒,一會看看那兒,一會又看著織布機,咣當咣當,梭子上下翻飛。
“攬月,你去睡吧。姐姐得把這布織好了,好給你做衣裳。”一清夢對她說。
攬月眨巴眨巴眼睛,柔柔的說:“我不困,我想陪著你。”
“傻丫頭,”一清夢開心極了,“有個妹妹真好。”
天亮了,布也終於織成了。一清夢伸了伸懶腰,從織布機上下來,把布取下來。在攬月身上比劃了幾下,就匆匆忙忙的趕製一套衣裳,給她換上。然後辭別了老爹,挑著魚簍去集市上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