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辰見就算是這樣,白水仙也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心中煩悶不已,於是,便摔門出去了。
等到門外沒有任何動靜了,白水仙這才轉過頭來。
她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醒來之後,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言夏辰。
言夏辰這個魔鬼,無論怎麼改變,無論做出什麼樣的事情,無論選擇什麼樣的方式,都無法改變他魔鬼的本質。
隻要他存在,那麼,就是為了傷害人的。
這是一個魔鬼的本性。
她多想逃離了這裏,逃離了言家,逃離了言夏辰的掌控。
她覺得自己早就已經是斷翅的鳥兒,再也無法展開雙翅,自由地在天空中翱翔了,言夏辰就像是一個獵人一樣,總是在你飛得最歡快的時候,給你一槍,而且,命中率極高,直接將你從天堂打入地獄,沒有任何預兆的。
原來,想要尋求自由,是一件那麼那麼難的事情。
又要回到言家那個鳥籠子裏麵嗎?
不知道這一次,言夏辰又會采取怎樣的方式,將白水仙禁錮在他的手上。
突然之間,白水仙有了想要逃離這裏的衝動。
她看著還是在點滴的手,又看了看這門外,心在蠢蠢欲動。
她要改變這一切,不要為了過去,而背負這些,她不要就這樣在言家生活一輩子,她不要自己的這一輩子,都被束縛在這裏。
所以,她要改變,她要為自己的未來而努力,而不是在這裏坐以待斃。
她不知道自己的傷到底有多重,隻是偶爾傳來的疼痛,會殘忍地提醒著她,讓她無法做出很大的動作。
她一狠心,將手背上的針給拔掉了,手背上馬上就出現了一絲絲的血跡,有些疼,但卻是可以忍耐的範圍。
她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在床上坐正了,然後,這才慢慢地將腳從被子裏麵抽離出來。
隻是,沒動一下,她就覺得全身的經絡都在撕扯,竟然是這般的疼痛,應該是很久沒有動過了,突然動彈,又有些承受不住,還沒有活絡經血,等到血液流通順暢了,應該就好了。
呆在病床上,一直這樣躺著,又怎麼會好呢?
就應該運動運動的。
想著這一切都是有根據的,白水仙便放心地抓著床邊,小心地站起來。
她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會有任何的毛病,當初,被方承俊救下來之後,都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調理的,那個時候,就已經把身體上的毛病全部都治療好了。
所以,即使現在無論是皮外傷,還是內傷,感覺到有些疼痛,她都覺得是正常的,根本就沒有把這些放在身上。
而且,就算會對身體有所損傷,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離開這裏。
想到這裏,白水仙便更加努力地站起來。
她仿佛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沒有關係的,她可以的,於是,她又繼續挪動著腳步,她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出現細細密密的汗水了。
這一切的行動,有多費勁,隻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她必須要為了自由,為了更好的未來,而努力。
她每挪動一小步,就要費好大的力氣,隻感覺全身的痛感細胞都格外的活躍,每一步,都像是針紮一樣,隻有咬緊了牙關,將所有的痛苦都吞下去。
她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在孤兒院,聽那個年輕的修女講的那個美人魚的故事,可能現在的白水仙,每走一步所要耗費的力氣,和所要忍受的痛苦,就跟美人魚一樣吧。
不同的是,美人魚是為了自己心愛的王子,為了愛情,而白水仙,卻是為了自由。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對於白水仙來說,和言夏辰之間的愛情,已經不如當初的那樣純粹了,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有辦法將所有的傷害都沉澱下來,相反的是,越積越多。
就像是在堆積木一樣,隻會將所有的傷害都累加起來,而當所有的傷害都達到了一個製高點,而沒有辦法再次累加的時候,那麼,積木就會崩塌,到時候,所有的隱忍也都會在那一瞬間全部的爆發。
白水仙不知道這樣的爆發力會有多強大,可是,她卻不希望看到那一天,她希望自己還能夠正常地生活下去,不要讓自己的精神感到崩潰。
所以,她才走上了逃亡的這條道路。
好不容易,白水仙才挪到了病房門口,勝利仿佛已經在向她招手了,她看著那扇門,仿佛伸手就能夠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