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仙無聲地搖頭,善意的謊言也好,殘忍的事實也好,她一概不想知道,隻知道一味的怨他很他,“好吧言夏辰,在你做出選擇和決定之前,我覺得我們沒有再見麵的必要了,互不打擾的日子對我來說很好。”
言夏辰沉沉的眸子動了動,聲音低沉如水緩緩而來:“為什麼?白水仙,告訴我理由,或者是什麼讓你變成了現在這樣?”
“現在什麼樣?不再是那個沒有自己的思想而是一味的被你駕馭的傀儡嗎?”白水仙輕笑出聲,真是天大的笑話,“言夏辰,我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看在過去的份上我不想恨你,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所以也請你自重些好嗎?”
“你和方承俊。”沒想到,還是說出來了,言夏辰有些遲疑,頓了頓方才狠心繼續說道:“你和方承俊,白水仙,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和方承俊,不是一樣的嗎?你們兩個人的賬,我還沒有好好的算呢。”
“你胡說!”白水仙沒有控製住胸腔裏四處亂竄的怒火,蹭地一聲從沙發上跳起來,失聲地喊道,“言夏辰,你憑什麼說這種沒有根據的話?承俊哥是對我很好沒錯,我也一直把他當做哥哥來看,你明知道的言夏辰,你知道我在這世上沒有任何親人,我最在乎的就是感情,可是你呢,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斬滅了我所有的希望!”
“是嗎?”言夏辰扯起一抹冷笑,語氣倏然變得冷淡疏離,既然話都說出來了,不妨就挑明了說,“那這些你怎麼解釋?”
他掏出口袋裏幾張被撕成碎片,但是依稀能看清畫麵上是什麼的照片,扔在沙發上,白水仙低頭拿起幾塊碎片拚在一起,臉色微變,難以置信地拿起另外幾片拚在一起,內容統統一樣,紙片像雪花一樣從她顫抖的雙手中紛紛抖落,她死死咬著沒有血色的下嘴唇用力的搖頭:“不是,根本不是這樣的!言夏辰,你跟蹤我?”
照片上是前幾次她和方承俊見麵時候拍的,上麵見麵的地點時間都是對的,但是白水仙保證當時她和方承俊絕對沒有那麼親密的動作,都是有人事先設計好的。
還以為白水仙會生氣地把照片給扔了然後狠狠地罵他無聊透頂拿假的照片也信,沒想到白水仙會是這樣的反應,蒼白的小臉,發抖的唇瓣,隻有被人揭穿了才會如此狼狽吧!
言夏辰眸光愈加冷厲,憤怒再次讓他失去理智,他起身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淹沒了白水仙半跪在地上的身子,質問道:“照片都在這兒,白水仙,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白水仙氣得渾身發抖,抬頭仰視著高大如天神的言夏辰,翻來覆去隻有這一句話,“言夏辰,你這樣做有意思嗎,你憑什麼跟蹤我,我和誰見麵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隻相信我看到的。”言夏辰冷冷地別過臉。
他突然冷漠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白水仙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唇邊扯起一抹無力牽強的笑意,失心瘋般無止境地上揚著:“好,真好,言夏辰,請你離開我家,我現在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白水仙沮喪地耷拉著腦袋,耳邊穿過一陣穿衣服的時候衣料和肌肉摩擦發出的聲音,言夏辰穿好外套,低頭深深地望了一眼垂著眼睫的白水仙,許多話堵在喉嚨裏,終化成一抹弱不可尋的歎息,決絕地邁開修長的雙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嘭——白水仙的身子隨著這一聲巨響陡得一顫,離開了,這次是真的,結束了吧?
腳上的傷口還在敬業地流著鮮血,絲絲縷縷疼的鑽心,和被掏空了的心髒比起來,那一點痛顯得微不足道,白水仙像個木頭人一樣移回自己的房間,輕輕地躺在軒軒的身邊,淚還在無聲地流著——真的越來越討厭現在的自己,眼淚變得那麼廉價,動不動就要流眼淚。
身上,掌心,鼻息處、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在散發著言夏辰留下的味道,清涼的薄荷混著淡淡的煙草香,連他身上的味道都要那麼霸道的在她身上留下一席之地。
一輛黑色磨砂外殼的跑車,像一頭串行在夜色中的野獸,呼嘯的馬達聲充斥著寂靜的街道,此時已是深夜,路上沒什麼人,言夏辰幾乎是將油門踩到最底,他從未將車子開得這麼快過,車窗故意敞開著不關上,隻有冷風才能將他混沌的大腦吹的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