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鄭警官,你還是自求多福,順便好好珍惜一下現在跟我那呆萌助理的最後美好的時光吧!”林依依沒心沒肺地應道,我發現我幹嗎沒事把她約出來找虐。有這時間還真不如牽著我們家小助理的手,雨中漫步去呢,且漫且珍惜著!
跟林依依分別之後,我就直接開車去了李佳那裏,幾次想要說出口的話,終究在看到她那燦爛的笑容的時候,硬生生地吞了下去。這時候,我突然也有些理解蘇墨以往對林依依的欺騙了。其實,騙子往往比被騙者還要累,不是不願意說,而是舍不得說。覺得眼前的人笑的那麼好看,怎麼舍得能把她給惹哭了呢?
反正我當時捏著李佳那有點肉肉的娃娃臉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
可是,不得不說林依依那張好事不靈壞事一準靈的烏鴉嘴,這麼多年過來了還真不是浪得虛名的。有一天,一同事說有人在警局門口找我,我還以為又是我們家那羞射的小助理童鞋不好意思進辦公室來呢,便歡快地跑出去了。等我看清站在那裏的人是李萌而不是李佳(雖然名字隻有一個字之差,可給人的那種感覺卻像是從天上掉到了地下)的時候,我整個人徹底傻了。
本來應該還在瑞士的人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眼前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要人命的是李萌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像是保姆一樣的人,而她的手裏正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看那樣子,的確像是個臭小子!
“Hi,鄭霖,好久不見!”相比於我從震驚到呆愣的樣子,李萌倒是顯得很淡定,仿佛她已經先於安城這些老朋友一步,從之前那些陰影裏走出來了似的。而且,看著她說話一副輕鬆的口氣,好像我們分手的時候,彼此並沒有多麼地難堪。
我很僵硬地跟李萌揮了揮手,便指著那個熟睡的孩子問道,“這孩子不會是你臨時租來的吧?”
我說這話其實也是有事實根據的,現代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不論你是做哪一行的,都要講究個創新。就算你是從事詐騙這一偉業的,你也得與時俱進,你才能騙的比別人多,比別人高大上,搞不好還能贏得一眾小毛賊當粉絲。有些婦女同誌行騙的時候,為了增加自己的被同情指數,時常租一些嬰兒來當道具。所以,看到眼前這個情形,我就處於職業的本能問了一句。
李萌順著我的視線看向了那個孩子,這時候,我注意到她的臉上並沒有像林依依那樣的母性光環,很淡然的表情。但是,當她轉過頭來看著我笑的時候,卻笑的我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因為李萌輕飄飄地問了句,“鄭霖,你難道不覺得他的眼睛和鼻子像你嗎?”
一聽到這話,我就有種站不穩需要找個東西支撐著的虛弱感,但還是忍不住瞟了一眼那個皮膚白皙的嬰兒。就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樣,越看還真覺得像,那時候我估計哥們那臉都快要跟綠毛龜一個色號了。幸好,我及時地接到了我們頭兒的電話,我發誓我從未如此愛戴過我們那冥頑不靈做事刻板的老頭,一個勁地在電話裏應著,“好,馬上,馬上就到,一分鍾之內!”
李萌也不著急,微笑著看著我,還比以前更為通情達理地說道,“行了,知道你們人民公仆忙,我就不打擾你了。今天剛回安城,我也要回去收拾收拾,不過,鄭霖,晚上你應該沒什麼事情吧?請我吃餐飯,喝頓酒的時間總歸是有的吧?順便……我們還得討論一下,這個孩子的問題。對了,你再幫我帶本字典,到現在他還隻有英文名,沒有中文名呢。你知道的,我那有限的成語和俚語還是你當時教給我的呢!”
說著話,李萌就不急不緩地離開了,我卻呆愣在那裏,直到我們頭兒的追命連環call再次打來,吼了句,“鄭霖,你那一分鍾是天上的一分鍾嗎?”
我才神情恍惚地衝回了辦公室,上了這麼多年的班,第一次希望下班的時間可以慢一點,再慢一點。但時間他老人家可不聽我的使喚,眼看著下班時間就到了,湊巧的是這幾天還一點都不忙碌。我磨蹭到最後一刻,終於還是深吸一口氣,把電話打給了李萌。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她有些戲謔的聲音,“鄭霖,我還以為你要害怕地直接潛逃了呢,倒是沒想到,你還有點兒擔當嘛!”
說實話,我實在是無福消受李萌這不合時宜的讚揚,約好了吃飯的地點之後,我就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掛了。我到的時候,她已經到了,衝著我擺了擺手,等我走近的時候,才發現她的手腕上竟然有一道看起來並不淺的疤痕。
那個地方的疤痕一看就知道是因為什麼而留下的了,李萌順著我的視線看了過去,愣了一下之後,就把袖子往下麵捋了捋,用我熟悉的無所謂的口氣說道,“在瑞士的時候,我爸媽非要逼著我去把孩子打掉,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大概就進了一個死胡同裏出不來了吧!竟然犯傻地直接拿刀劃了下去,怕他們以為我隻是唬唬他們,一不小心下手就重了點。其實,我沒想死,我向來看不起動不動就想要死的人,那是懦夫的表現,我隻是想要留下那個孩子……”
李萌的話的確讓我再一次震驚了,因為在我印象中,她能夠堅持這麼多年,說明她是一個很有韌性的人,沒想到她也會做這種傻事。也許就像她說的她進入了一個死胡同,無論是別人在外麵拽,還是她自己在裏麵找,都找不到出口。其實,後來我漸漸地明白,有時候你自以為是偉大的割舍不掉的愛,不過是因為沒有得到的不甘心而已,跟愛情沒有半毛錢關係,林薇和雲峰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我本來以為李萌會跟我單槍直入地討論那個孩子的問題,沒想到她卻像以前一樣跟我瞎扯起她旅遊過的地方。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反正我那會兒是聽的心不在焉的。一開始還能基於一定的禮貌聽著點兒,後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直接打斷了李萌的侃侃而談,“我們還是先說說孩子的問題吧!李萌,既然你給我打過那個電話了,就說明你已經接受了那個孩子不是蘇墨的事實了……”
我注意到李萌在聽到“蘇墨”這兩個字的時候,握著刀叉的手不禁用了點力。頓了一下之後,我便繼續說道,“老實說,我也不認為這個孩子可能是我的,並不是源於不敢或者不想承認。而是……我懷疑我們兩其實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關係,一切都不過是你為了營造迷惑別人的假象而已。”
聽到我的話之後,李萌先是冷下了臉,跟著又爽朗地笑了出來,再接著就開始旁若無人地數著屬於我身體上的隱私。那話聽的我心裏一抖一抖的,估計讓小助理聽見,我說沒滾過她應該也不會相信了吧?
就在李萌說到痣這個話題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我旁邊多了一個人影,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林依依的說話聲,“你是想說鄭霖長在右邊屁股上的那顆奇葩的痣嗎?拜托,這種褲子一扒就能看得到的事情,用不著非要滾一次那麼麻煩才會知道吧?要是按照你這個邏輯,我對我們鄭警官身體上各種見不得人的隱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難不成我們兩也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