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寄柔自從上次遇見雲如海之後,就經常獨自一人黯然神傷,有時候連身邊人的呼喚都充耳不聞,風寄柔的父親還以為閨女中了什麼邪,又是請巫婆,又是請道士,卻還是沒有任何好轉。
風老爺也算是邊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邊城的權貴們一個接一個地來慰問,都把這當做了一個討好他的機會。
風老爺在邊城混了幾十年,焉能不知道他們的心思?一氣之下閉門謝客,再也不見任何人,並且貼出告示,誰要是可以治好風寄柔的病就把風家一半家產奉上,此事在邊城鬧得沸沸揚揚。
街邊巷尾都在傳言,風家大小姐是中了邪,被不幹淨的東西附了身,一時之間竟然無人敢去診治。
風寄柔本就瘦小,加之茶飯不思更是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雙眼無神,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這幾天風老爺四處尋醫問藥,卻沒有一個大夫可以診斷出她得了什麼病。
“小姐,你吃點東西吧,在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阿媛拿著一碗白米粥,放在床邊,風寄柔視若無睹,眼眸之中竟無一絲波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時邊城的大街小巷之中都已經貼滿了風家的告示,大家早已見怪不怪,打從心底裏覺得,風家大小姐的香消玉殞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一個穿著草鞋,衣衫襤褸的雲遊僧人看到告示大笑不止,就好像剛剛聽到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茶館的馬老三笑道:“這和尚和風家大小姐一樣中邪了,怎麼看個告示還可以樂成這樣。”
雲遊僧人大笑:“和尚我要發大財了,能不開心嗎?”
“好你個瘋和尚,身為一個出家人,居然還想著錢,就不怕佛祖怪罪下來?”馬老三戲弄道。
雲遊僧人口中念念有詞:“非也,非也,佛祖他老人家的金身可都是拿錢造的,和尚我愛財又有何不可?”
馬老三不屑地輕哼一聲,不想再和這瘋和尚糾纏,回到店裏忙活去了。
誰知那和尚居然打聽得風家宅邸徑直往風家去了,門衛見這個和尚衣衫襤褸,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就把他趕了出去,和尚大笑:“風老爺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咯。”
一旁的門衛剛要對他大打出手,動靜被大管家聽到了,大管家知道此人是來給風寄柔治病的,將瘋和尚打量了個清楚,歎道:“罷了罷了,眼下也隻能死馬做活馬醫了。”
便將這瘋和尚引了進去,風老爺此時還抱有一絲希望,畢竟自己老來得女,就這麼一個女兒,真要沒了,風家就絕後了,可是見這個和尚舉止瘋瘋癲癲的,心裏就涼了半截。
瘋和尚大笑:“虧你還是她的爹,你家閨女是為情所困嘞。”
風老爺大吃一驚,忙問道:“大師,此話怎講?”
瘋和尚大笑不語,這可急壞了一旁的風老爺,不斷地追問其中的原由。
瘋和尚說道:“奇了怪了,這可是你家的閨女,卻來問我作甚?”
一旁的阿媛內心忐忑,風寄柔確實是見過雲如海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隻是還一直沒有和風老爺說過此事,她也不確定風寄柔是不是真的因為雲如海而害了相思病,說出來反而徒惹是非,當下聽聞和尚的話語,若有所悟。
瘋和尚這是笑眯眯地看著身旁的阿媛,阿媛心裏大吃一驚,這和尚到底什麼來路?難不成他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老爺,其實小姐是在見了雲少爺之後才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阿媛啜泣道。
風老爺此時一個踉蹌,接著問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你為何不早些說出來。”
“我以為小姐是中邪了,就想著那些道士巫師該會幫小姐驅邪的吧,沒想到居然會成這樣。”阿媛放聲大哭。
風老爺癱坐在椅子上,麵露凶光:“我風集運到底上次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們雲家的事?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定要將雲如海那小子陪葬!”
瘋和尚搖了搖頭道:“戾氣太重,和尚我最討厭戾氣重的地方,告辭!”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風老爺知道這個瘋和尚不簡單,說不定是自己女兒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說不定,賠笑道:“大師別走,我家閨女現在隻能靠你了!”
見和尚執意要走,風老爺忙叫管家拿出一托盤的金元寶,約莫有十來個,那和尚一見到金元寶就麵露喜色,竟然毫不客氣地就把金元寶全都放進了兜裏。
這個舉動讓管家有些懵,在風老爺耳邊低語道:“老爺,這個瘋和尚怕不是個江湖騙子吧?”風老爺大怒:“住口,再惹得大師不高興,他就真的一走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