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才不跟你去。”
“真不去?”君子影都仿佛看到自己躺在一片綠草地上,看著她在身邊擺弄水果食盤,那日子才叫是美呢,這平時累死累活,為了什麼?不就為了過一個好日子嗎?
“不去。”花染香隻是把玩著馬鬃,側臉去看他,不想兩人離得太近,鼻尖就擦到了他的臉,忙退開一步。
“不去算了。”君子影略有些失望,摸了摸被她鼻尖碰到的臉,心裏跳亂了一下,但還有夥計不時的跑進跑出的搬著布料,也不好再纏,殃殃的要退開。
“不去才怪。”花染香衝他做了個鬼臉,小氣,一逗,這臉就晴轉陰。
君子影停了下來,挑起了眉毛,幽深的眼眸驀然一亮,喜色盡顯,佯怒道:“你不哄我?”
“不哄你,不過也得等你把這些事忙清楚了才能有時間,這麼多事纏著,你能走得開?”花染香想著過去家裏大家一起野炊,不知有多懷念,能有這樣的機會,不去才怪,何況是和君子影……
“放心,時間我能騰。”君子影轉過身,指劃著夥計們做事,格外的有勁頭,“顏色別放混了,到時尋起來麻煩。”
“花勁,花勁。”一邊又喚著過來報單子的花勁。
花勁正在裏麵喝茶,聽到叫,奔了出來,問道:“姑爺,啥事?”
君子影將馬韁交給他,說道:“你以前也是牽過馬的,你牽著這馬把染料拉回去”
花勁接過馬韁,一臉的喜色,“還真買了?”
“買了,還能說假?”君子影有些得意,“我要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花勁拿出疊單子道:“我不正為這事來的嗎?”
“那你別急著走,我們合計完了,你再回去。”君子影另喚了個夥計把馬車先拉到後院。
花染香轉回櫃台,接著做她的玫瑰花,聽桌邊坐的兩人個人談話不時提到“寶通”也就豎著耳朵聽。
君子影看著她笑了笑:“你要聽,就坐過來吧,沒這麼多避忌。”
花染香這才笑著坐了過去,順手拿起茶壺給他們斟茶。
君子影接過花勁手上的單子,先不看,問道:“有多少家肯?”
“除了你交待的“寶通”不理會,別的染坊全都入股。”花勁拍拍君子影捏在後上的單子,“這是邊城除了“寶通”外六家染坊的入股字據,就等你按手印。”
君子影點了點頭,攤開那些單子一張一張的仔細看,平時溫和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冷笑道:“我擠不死姓王的王八。”
花染香心下一片雪然,他答應過自己不放過姓王的,這就是要對“寶通”下手了,看著他手上的那些字據,不知他要怎麼做,但礙著花勁在,也不好多問。
君子影看完字據道:“成,他們對我們的安排都沒意見嗎?”
花勁放下剛喝了一口的茶,激動道:“他們都快倒了,我們給他們這入股,是給他們送財,別說意見了,巴巴的往上湊呢,生怕我們這邊變卦了。”
君子影吩咐道:“你記好了,這兩天布就到了,一共五千匹。”
花勁吃了一驚,下巴都掉到地上了:“五千?這麼多?”
君子影點了點頭說道:“這六家染坊,一家五百匹,價錢,我接來多少,就給他們算多少,染料自然是我們這兒出,他們的染料染不出這布。至於成本,在他們染料進價上,再讓他們五分。剩下的兩千匹,我們自家染。”
花勁又吃了一驚:“這,我們分給他們的布,不是還要賠上一些,算來下,他們可就掙大了,我們還掙啥?”他自然不知道這批染料打下了折的事。
畢竟這事有了這擔,沒下擔,所以君子影對外誰也沒說,省得亂了市場。
“你照我說的做就行了,我們再不均點出去,他們可真挨不過過年了。這錢還是不能一家掙。”
花勁也是挨餓過來的,也知道這些人倒了,又要多些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活幹要挨餓的人,唉了一聲“聽您的。”
君子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師傅方麵,一家染坊,派一個,要他們個個提好神,別家的師傅隻能打下手,至於下料和起料的時候,一定要你和根兒親自跟著,這染料,沒啥難,來來去去就是一個下料和上料的時機,錯不得一點。你們去了,也機靈點,別把我們這吃飯的家夥白白送給人家了。”
花勁頻頻點頭,把他的話一字不漏的記下了,站起身。
“那我也回去了,這些單子,你按了手印,我再給他們一家送一份回去。”
“成。”
等花勁走了,花染香拉了凳子湊近君子影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君子影拿了茶杯向她要茶,慢慢悠悠說道:“你也知道,我們邊城這些年經濟不景氣,這些染坊本來生意就不是很好,加上被我們擠兌得入不敷出,早晚得倒。雖然說這生意上的競爭,他們做不過,這倒也是該的,但他們這一倒,這怨就是結下了。都是街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凡事留一線,別把人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