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一跌跌撞撞地從病床上爬起來,醫生想要阻止,可看到她那般堅定,隻好任由她的行為。
莫瑾瑜的手伸過去又收回來,根本不敢看她蒼白的臉色。
“為什麼不親手給我?”顧唯一淒慘一笑,虛弱地伸出手,嘴唇蒼白得厲害,莫瑾瑜手裏緊緊拽住那張離婚協議書,眼神淩厲,這樣折磨的滋味快把他逼瘋了。
“沒關係的,就當我從來都不存在就好,瑾瑜,過去20多年是你包容我,這次換我好不好?”莫瑾瑜疏忽之際,手中的那張紙就已經被拽出來。
狠狠地咬住自己的食指,血液一股股地從那塊小口裏流出,深情地看著呆在一旁的男人,燦燦一笑,重重地按在那張紙上。
“醫生,走吧。”
所以我不讓你為難,你是我的神,神就應該高高在上,剩下的不堪都留給我吧。
莫瑾瑜還記得第一次在顧家的庭院裏見過的那個女孩,她光著腳爬在樹上掏鳥蛋,一個那麼小的小女孩居然能鬧成這樣子,當時的他總是歎氣。
後來是什麼樣的呢?
好像就是這樣的小女孩她進了心裏,一進進來了20年,直到現在,左心房的跳動還是為了她。
可他是一個兒子,母親為他做了那麼多,他做不到繼續跟她在一起。
“顧唯一。”
前麵的醫生停下腳步。
“好好照顧自己。”
低沉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就連腳步聲也越來越輕微,徹底沒有了。
顧唯一沒想到她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人。
蘇牧揚見她醒過來,將手裏的水杯遞過去,又將她額頭上的毛巾拿下來換上新的,悉心仔細的模樣換做以前的顧唯一,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可一切都變了,顧唯一已經不再是顧唯一了。
“來看我笑話嗎?”聲音虛弱得讓蘇牧揚不忍心聽下去,對顧唯一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緩緩地坐在她的床邊,溫柔地把她攙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怎麼舍得看你的笑話?”
掙紮著想要讓他放開自己,可蘇牧揚怎麼也不放手,“唯一,養好身子就跟著我吧。”
眼中一掃而過的惶恐,顧唯一笑得眼睛都疼了,跟著他?他算什麼東西!
蘇牧揚像是料想到她的反應一樣,攔腰把她給抱起來,“我帶你去看個東西。”
可以感受到他的好心情,邁著沉穩的腳步,穩重地抱著顧唯一就出了醫院。
外麵的天很涼,可太陽卻驚人的閉眼,顧唯一的眼睛刺痛得疼痛。
蘇牧揚見此,格外小心地替她遮擋陽光。
“去看你一個思念很深的人,看一個讓你永遠都聽話的女人可好?”
他的語速很慢,可卻能夠痛擊顧唯一內心深處那團最軟的肉。
緊緊地抓住蘇牧揚的胳膊,“放我走!”
“為什麼不睜眼看看?”他嗜血地看著懷裏的女人,沒錯,他是把溫雅救了,他放棄了用溫雅換去更高的位置,僅僅為了懷裏的女人!
要是莫瑾瑜知道溫雅活著,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顧唯一!
可顧唯一知道就不一樣了啊,哈哈,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