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一尷尬地別過臉,去年的今天是她把溫雅撞落水的日子,心中絞痛,她居然忘記了。
所以就是說,他回來的目的隻有一個,回來祭奠母親,順便羞辱羞辱她。
莫瑾瑜的指尖還在顧唯一的秀發裏穿梭,白皙的手指襯托著黑發,熱氣與燈光下散發著別致的蠱惑魅力。
她的頭發變短了。
垂在肩膀,縈繞在纖細的鎖骨間。
“我還是喜歡你長發的樣子。”
低沉的嗓音,夾雜著冷酷,就算不回頭,顧唯一依舊能夠能感受到,那雙漆黑的瞳仁要看到她的心裏去。
“剪了就是剪了,懶得打理了。”磁性十足的聲音在莫瑾瑜耳畔響起。褪去方才再見的驚豔,顧唯一推開莫瑾瑜,赤腳踩在客廳柔軟的毛絨毯上。
身後的男人沉沉地凝視著她,抿唇不說話,顧唯一總覺得心裏有隻螞蟻在爬,她抬腿想離開,卻被拉回來。
“陪我去看看我媽吧,剛才我衝動了。”那句我也不想傷害你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將暗黑色的領帶往顧唯一手裏一推,視線就沒離開她那張略顯蒼白的臉。
“對不起。”
清爽的香氣沁入鼻端,顧唯一的身高跟莫瑾瑜相差懸殊,她惦著腳,牢牢地把領結向上一提。
不管怎麼說,她是太任性了,受不了顧子情的冷嘲熱諷,所以加速,誤撞了溫雅。
但顧唯一心裏卻總有一個疑惑,溫雅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條路上?她一個偽裝成抑鬱症的女人,出現在她經過的路,她的目的是什麼?
盡管如此,她依舊是有苦難言,若是直接告訴莫瑾瑜,他心裏肯定把自己想成惡毒的女人,再說了,溫雅現在被蘇牧揚掩藏得很好,蘇牧揚也隻是隔段時間帶她遠遠地看眼,讓她安心,溫雅還活著。
但每次她再去找,總是晚了一步。
她不想因為溫雅的事被蘇牧揚牽著鼻子走,但也不能告訴莫瑾瑜。
墓園陰森森的,一陣風刮過,吹得顧唯一骨頭都疼。
莫瑾瑜獨自一人帶著潔白的康乃馨下車,顧唯一沒有跟著下去。
她遠遠地看著莫瑾瑜的動作,他一身孤傲,彎腰,鞠躬。
一切動作都那麼完美。
手機一直在震動,顧唯一無奈地接通。
“請問是顧唯一顧小姐嗎?”
顧唯一晃神,見原來在遠處的男人一步步地往車子這邊走,扯著笑容,點點頭。
“我是。”
“是這樣的,您公寓外有位大叔一直在等你,我想問一下,是不是讓他進屋,他稱是您的父親。”
“怎麼了?”莫瑾瑜扭開車門,見顧唯一把臉別在一邊,臉色有些不對勁。
對莫瑾瑜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你讓他接個電話。”
父親從來不會來她的公寓,準確地說是蘇牧揚的公寓。他認為那是他的恥辱。
“唯一啊,你快讓爸爸進屋吧,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蘇牧揚那個死變態快要折磨死我了!”顧唯一聽到這麼滄桑的聲音,眼淚沒忍住,“你等我回去!”
當初就告誡過父親,不能跟蘇牧揚合作,現在好了,徹底被吃得死死的。
“送我回我那裏吧,我爸那邊出了點事。”
“你覺得我會把你送到別的男人睡過的地方繼續住下去?”
顧唯一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莫瑾瑜這麼疏離的表情,隱隱地,顧唯一聽出了他話裏的不滿,祈求的抓住他的衣袖,“就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