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肖見到冷冷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腦袋裏一片空白,白到心慌意亂。他站在病房外麵,看著坐在病床上抱著陳暖心手臂的小女孩時,心亂如麻。他站在門口,看到陳暖心臉上有前所未有的溫柔笑容,眼裏有滿滿的疼愛。
難怪昨天晚上陪他找到酒店之後,她就原路返回了醫院,就算隻能在大門口等著,她也堅決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就站在門口,病房的門開著一條縫隙,他能夠聽到孩子清脆的叫她媽媽的聲音。
冷冷抱著陳暖心的脖子,將她滾燙的小額頭貼在她的脖子上,說:“爸爸怎麼沒來呢?”
她知道冷冷嘴裏的爸爸是誰,然而這種時候,她也不忍心去糾正她,柔著聲音,道:“爸爸馬上就回來了。”
“媽媽,我想一直跟你們在一起。”小孩子生病的時候最脆弱,用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她,小手帶著炙熱的溫度,緊緊的捏住了她的手指。
“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她不適合當個母親,一點都不。到現在,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如何去照顧一個小孩呢。
正當她抱著冷冷自責的時候,病房的門忽然被猛地推開,房門撞在牆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陳暖心跟冷冷都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去的時候,隻見紀肖站在門口,麵色微沉。看了一眼冷冷,才看向陳暖心,道:“陳暖心,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這怪叔叔是誰啊?好凶。”冷冷瞪著眼睛,牢牢抱住陳暖心的脖子不鬆手,在她耳邊輕輕的問。
正好這個時候,秦弋趕到了,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口,冷冷一見,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一隻手勾著陳暖心的脖子,另一隻手衝著秦弋揮了揮,道:“爸爸,你來啦!”
紀肖先是一正,然後順著冷冷的目光看過去,才恍然她叫的不是自己,而是身邊的秦弋。
在場除了冷冷笑的十分開懷,紀肖冷著一張臉外,另外兩個神色異常淡定。
“秦弋,你照看一下冷冷,我有點事兒。”陳暖心站了起來。
秦弋聞聲便側了一下身子走了進去,十分自然的將冷冷抱在了懷中,問了幾句情況,儼然像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夫妻。
陳暖心摸了摸冷冷的臉頰,就轉身走向了紀肖,順手關上了病房的門。她找了個相對人不多的地方停下來,轉頭看著他,笑:“紀老師,你怎麼還沒回去呢?”
“你現在告訴我,那個孩子是誰的?你還沒結婚,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孩子?”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她臉上掛著笑,微仰著頭,看著紀肖擰在一塊的眉毛。
“陳暖心,你別裝了!這六年,你究竟做了什麼!你明明沒有失憶,為什麼不回來?就算你不想找我,為什麼不找你親哥?你到底想幹嘛?陳暖心,為什麼做任何一件事之前,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想法?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說消失就消失!你顧及過別人的感受嗎?”
“你有沒有想過,曾經在你身邊關心你的人,在你消失之後過著怎樣的生活?陳暖心,你太自私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麵色鐵青,在她麵前轉了一圈之後,終究沒忍住,衝著她吼:“現在,你來告訴我,那孩子是誰的?”
陳暖心挺冷靜的,就是他在提到‘親哥’二字的時候,稍稍有那麼一點驚訝,其實也沒什麼好驚訝的,紀家各個都知道她陳暖心的身世,不愁沒人跟他說。
“孩子是我的。”麵對不那麼淡定的紀肖,她卻用最淡定的表情和語氣告訴他。
他皺著眉,目光灼灼,似乎有所渴望。
“就是我一個人的,紀肖,你不用多想,肯定不是你的種。”她笑了笑,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六年呐,老肖,我離開的是六年,不是六天。你看,六年過去我的小孩都會打醬油了,可你竟然還沒有結婚?沒有我的阻撓,你不是應該過的很幸福的嗎?為什麼?唐心甜不要你了嗎?”
“是不是看我走了,她細細一想,你紀肖其實也沒那麼好,所以也不要你了?千萬不要告訴我,等我離開了,你忽然發現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我了,然後守身如玉到了今天,一切都是為了我。我不信的。”她挺直腰杆,昂著頭,氣勢強勁,眉眼之間全是笑意。
說真的,再遇他時,看到他的第一眼,看著他孤身一人的樣子,陳暖心還真那麼想過。但也僅僅隻是想想而已,以前她覺得隻要努力不懈的追求一個人,總能夠打動一個人的心,她試驗過了,是失敗的。
她現在就堅信一句話,不愛就不愛,無論怎麼樣都不愛。強扭的瓜不甜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