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菡一直將這些歐陽漓給她講的故事憋在心裏,因為不想因此激發方淮和方持淵之間的矛盾,反正一輩子就那麼長,方持淵都騙了方淮大半輩子了,也不在乎將來了。
隻是現在,她真的不能看著方淮為了一個謊言,去送死。
“念涵。”良久方淮開口:“我不想聽。”短短幾個字,卻夾雜了太多無可奈何的歎息。
那是他前半輩子都在為之努力的事情啊,若是此時此刻被告知這一切都是謊言,甚至真相與之背道而馳,他不知會是怎樣的崩潰。
“朵朵。”方淮歎息一聲道:“我此次入宮,若是能平安歸來,他日這江山便隻屬於你我二人,若是…”方淮頓了頓,繼續道:“若是我沒能回來,你去找歐陽漓,隻說是我綁架了你,求他放過你,左右,我也看得出他喜歡你,不會傷了你的。”
最後,方淮深情又柔軟的目光落在蘇念菡身上:“別怕,你不會有事的。”
“方淮。”蘇念菡心口發澀:“可我也不希望你有事。”
方淮揉了揉蘇念菡的頭發,那眸子裏滿是狂野霸道和深深的迷戀。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說著,方淮就走了,那一走,就再也沒能回來。
莫家垮台以後,沐王將莫家原本掌握的兵權交給了方淮,眼下的時機很重要,分分秒秒都不得耽擱,歐陽漓既然已經回到了皇城,想必一定會大肆整治一遍,到時候,別說陳家,他們方家也難逃幹係。
所以先下手為強,在他還沒有正式行動的時候,解決一次影響。
方淮將兵馬布置在宮外隱藏著,然後假意透露風聲給赫連老頭兒,說有方淮帶兵意圖謀反,讓他速速帶兵進宮,保護皇上。
方淮則讓手下的士兵,假裝宮內的禁衛軍,和大部隊融在一起,一旦看到赫連家部隊的影子,便搶先動手,意圖挑事兒,讓大內禁衛軍和赫連將軍的人先動手。
一旦動起手來,他就讓守在宮外的大部隊衝進來,裏應外合,將赫連家的一幹人馬一網打盡,扣個反賊的帽子,和大牢裏的赫連鑄聯係在一起,赫連家,很快就滅了。
隻是天不遂人願,方淮遠遠低估了歐陽漓此次回來做下的準備。
當他發信號讓宮外守著的部隊衝進來捉拿“反賊”赫連將軍的人馬時,卻遲遲沒等來他的人,反而看見了騎著馬從夜色裏走出來的赫連鑄。
他身穿銀色盔甲,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威風凜凜。
“赫連鑄!”方淮先是一愣,回過神來,馬上拿著長槍指著對麵來人:“若我沒記錯,你此刻應該在牢房裏吧,怎麼,會帶兵進宮?哼,怎麼要和你爹,裏應外合叛變麼?!”
“不知道是誰打算玩一出裏應外合的戲碼,來意圖謀反害人呢?”赫連鑄話裏有話,說著,揚了揚手,身邊的士兵領命,便將他們抓的人都帶了上來。
正是方淮拍下藏在禁衛軍中間的人手。
赫連鑄手下點頭示意,手下士兵便將剛才從那幾個假冒禁衛軍的人身上搜出來的長劍丟在方淮的麵前。
“若是我沒記錯,這些,都是你方淮手下士兵,用的兵器吧。”
“血口噴人!”方淮抵死不認:“幾把劍,幾個不認識的小羅羅,就像汙蔑我?哼,赫連鑄啊赫連鑄,你能不能玩點高尚的。”
赫連鑄誇張地啊呀一下,又點點示意手下。
“方大人且看看。”赫連鑄的手下將那劍柄翻了個麵,上麵雕刻著一個精致的“方”字。
至此,他再也無力狡辯。
“赫連鑄,你一個越獄的逃犯,沒資格說我!我讓手下的人混在宮中,就是怕你們這些心術不正的人謀害皇上,所以加派人數看管,好及時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