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鄔氏一家人好奇地圍著紅燒肉研究的時候,戴苒那邊已經接到了戴氏公司的正式起訴。
法院那邊已經打來電話,確定了搜集證據的有效性,但是戴氏又出具了新的證據,來證明這個案子是有繼續下去的必要的。
戴苒接到電話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是由律師打來的。
她接到電話的同一時間,唐曉瑩和唐蜜也接到了消息,不過她們想要再給戴苒打電話的時候,戴苒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戴苒回到房間之後,想了又想,還是下不定決定從這裏搬出去。
這裏實在是太溫暖了,已經讓她失去了當初的衝力。
如果沒有小甜瓜的話,她現在絕對不會還賴在這裏的。
她的床底下,有一個已經泛舊的箱子,早已經褪色了,但是她仍舊忍不住丟掉。
那裏麵裝的是她二十年暖暖的回憶,充滿了苦澀和甜蜜,各種生活的記憶,還有她許許多多的曾經。
打開皮箱之後,一個精致的相冊出現在眼前,這裏麵承載了滿滿的回憶。
最左邊,一個年輕的父親如同堅強的騎士,守護著自己的家人。
最右邊,母親溫柔慈祥的目光,始終注意在自己的一雙女兒身上。
綿延的愛意,仿佛連相框都框不住暖暖的幸福,就快要溢出來。
對於母親的記憶,戴苒隻是在冰冷的相框上。
溫柔的女人,淡淡的笑容,眼尾處還有化不開的的濃情。
隻不過這個可憐的女人,還沒有親眼看到她幸福,就去了天國。
聽說這還是母親的嫁妝,即使是已經開線脫皮,仍舊像一團火焰在不停地燃燒。
這是她從戴家大宅裏帶出來唯一的東西,帶有母親回憶的東西。
她和戴莉站在最中間,兩人手挽手,親密而溫馨。
如果不是這張照片,她真想不起兩人還有這麼相親相愛的時候。
那時候她不過十幾歲,紮著高高的馬尾,臉上帶著幾分稚氣,童真又不失活力。
相比起戴莉,分明才是青蔥歲月,卻已經顯露出幾分嬌媚。
她們姐妹兩,果然不同。
也許時間,注定是她們之間的一把雙刃劍,讓她們成長的同時,也慢慢從親密變得陌生,再到徹底決裂。
她有多久沒有想起這個女人了?曾經美好的姐們情誼,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質了,把她和戴莉推向兩個極端。
而她們的父親,也像戴莉和她的關係,如同一團迷霧,再也看不清了。
或者,父親一直是那個父親,無情無義,貪婪揮霍,隻是他們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擦了擦早已濕潤的眼角,戴苒拿出手機看了下,隨後對著門口喊道:“進來吧!”
路盛言推開門之後,看到坐在地毯上的戴苒,她前麵還擺著許多相框。
他不止一次見到戴苒對著這個皮箱流淚,隻不過那個時候,她臉上是濃濃的化不開的哀愁,現在卻在對過去做訣別。
“是曉瑩給你打電話了嗎?”
戴苒把手機開機,上麵唐曉瑩和唐蜜的未接電話,足足五十五個。
她分別給兩人發信息:剛才手機沒電了!
路盛言學著戴苒的動作,慢慢坐到地上。
帶著義肢的腿由於不能彎曲,所以在坐下的時候,稍顯得比較費力。
戴苒翻看著皮箱裏的相冊,她想路盛言應該是不希望自己伸手幫助的。
“是呀!曉瑩擔心你,怕你想不開,所以趕緊叫我來看看。”
路盛言一身輕鬆,完全沒有任何尷尬的樣子,隨手拿起一個相冊。
上麵白衣飄飄的少女,笑得一臉恬靜,溫柔的如冬日的暖陽。
“那是我十五歲的時候拍的照片。”戴苒苦笑著解釋。
“好青春,好陽光!”路盛言真心說道。
戴苒忍不住笑道:“都感覺那個時候什麼懂不懂,很傻很天真。”
“那是最美好的時光。”路盛言感慨道。
“是呀!真想永遠停在那個時候,什麼煩惱都沒有,可以靜靜地享受陽光和空氣。”
“說得就跟自己有多老似的!”
“我都感覺自己快要變成老太婆了。”戴苒嗤笑。
路盛言也笑了笑,然後嚴肅地道:“你父親那個人,其實你不必太在意,有句老話說得好,商場無父子!”
戴苒明白,但是難道商場就真的那麼殘酷,連親情都可以作為籌碼嗎?
她怎麼能不在意呢?
早在他綁架小甜瓜的時候,她就明白,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
“不是我和他計較,而是這個人欺人太甚。放著那麼多公司不對付,偏偏要找上我。是吃定我不會和他翻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