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1)

邵天揚眯起眼,半天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又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唉,要不咱倆一塊兒幹,你看怎麼樣?”

馮程程有點意興闌珊:“你讓我在飯莊裏當服務員?”

邵天揚點起一支煙,笑著反問道:“你受得了那份罪?”

“那是幹收銀員?”

“敢情在你眼裏,我就隻能開個飯莊是吧?”

馮程程聳聳肩膀,沒說話。

他又問她:“你大學的時候學的是室內裝修設計?”

她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明白過來,一定是馮家傲告訴他的,於是不再猜測,反問道:“是啊,有什麼奇怪的嗎?”

他總算斂了漫不經心的表情:“我打算開個裝飾工程公司,你過來幫我怎麼樣?”

馮程程心裏“轟”地一響,隨即心虛地說:“我畢業之後一直沒找著對口的工作,這些年也很少複習這些東西,專業知識都忘的差不多了。”

“忘了就重學。”邵天揚伸手拍拍她的腦袋,目光裏又添了幾分認真,“當記者這一套,你不也從零開始的嗎?那些設計方麵的東西,你有底子,現在撿起來也不難。”

他這麼一說,馮程程確實動了心。其實搞家裝設計曾是她的夢想之一,隻不過學成之後,沒有用武之地,才不得不半路出家,改行當了記者。後來幹記者幹的輕車熟路,也就不再去想什麼夢想了。

如今,轉正的希望破滅了,業績突出的她被打回原形,表麵看她似乎已經從失業的沮喪中走脫出來,實際上,她還是很迷茫,甚至不知道除了記者,她還能幹什麼。正愁無處棲身,邵天揚又適時地提了這麼個建議,她怎麼能不為之一動?

但是,細想之下她還是顧慮重重:“我還是再想想吧。”

半夜裏,馮程程一個人在床上翻來滾去,輾轉難眠。牆上的時鍾滴滴嗒嗒,她的神經也跟著一跳一跳地,一閉上眼睛,就是蘇慕染一個人在醫院裏絕望痛哭的那一幕。雖然她隻是聽道聽途說,但這畫麵卻生動非常,就像真的一樣浮現在腦海裏,讓她百感糾結。

最後,她爬起來,翻箱倒櫃地把大學時候的書和筆記翻了出來,湊在護眼燈下看了一夜,結果第二天隻能無精打采地頂著熊貓眼下樓。

馮家傲還沒來得及笑話她,馮偉山倒是先發了話:“程程,你昨天晚上幹什麼了?這副樣子,一會兒怎麼去上班?”

馮程程不能說破,隻好避重就輕,說自己看了一夜的書。馮偉山對她的話未置可否,又反過來責問起馮家傲來:“你每天半夜回家,是去幹什麼了?別告訴我圖書館半夜二點才關門,你是看了書才回來。”

“沒,我不是公司有點忙,談業務了嘛。”

馮家傲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輕車熟路,根本不用打草稿。馮程程最佩服他這一點,於是趁著馮偉山不注意,頑皮地朝他吐了吐舌頭。

馮家傲卻視而不見,繼續發揮:“爸,您不知道,那些人一聽說您的身份,那馬屁拍的溜響。我都一直很嚴肅地跟他們說,我爸是我爸,我是我,咱們工作的事,那是為祖國四化作貢獻,千萬不能往人情上攬。”

聽他這麼說,馮偉山的臉色才算好了些。

早飯是油條、花卷和豆漿,馮偉山胃口大開連喝兩碗,之後就不問世事,起身去逗弄他那隻鷯哥。

馮偉山還沒走遠,馮家傲就開始實施打擊報複,伸手拽著她的小馬尾,似笑非笑地說:“程程,爸這幾天在家休息,用不上車,我看你快遲到了,要不讓小王師傅送送你?”